刘寡妇不是地道的京城人,祖籍在平州。 这些年平州连年大旱,还遇上战乱,有不少流民出逃。 刘寡妇的老家,就有个侄子远道而来投奔她。 侄子年纪十八了,一路上走得艰难,爹妈都饿死,只得他一个人。 到京城有小半年,他不想总赖在婶子家,如今到处打着零工呢。 他从偏远地方来的,也找不上什么好活计,不过混口饭吃。 刘寡妇心善,想着这孩子也大了,看情况是断断不可能娶上媳妇,今后可怎么办呢? 还是得谋个好出路,老了也有个依靠。 丁汝樱一问,她就想到了他。 “我这虽然是远房侄子,关系很远了,但我还是听说过一些他的情况,算是知根知底,品行不错。最重要的是,这半年相处下来,看得出是个机灵的,胆子也大,小姐你看看可不可用。” 把人叫来看过后,果然不错。 丁汝樱就带着新丫鬟柳桃和新小厮钟钺,回了侯府。 谁知一进门,就听见丁夫人在骂: “手脚不干净的东西,还知道回来!” 伺候丁夫人的周婆子从里间赶出来,虎着张脸对丁汝樱说: “二小姐,你做的丑事都被揭发了,夫人着你去祠堂跪三天,以示惩戒!” 不待丁汝樱说话,她便喝令左右小厮: “还愣着做什么,把二小姐押过去!她若不跪,硬压着也要她跪下!” 看来,这周婆子罚原主跪祠堂已经罚出心得。 原主受的苦不少啊。 丁汝樱在小厮上手抓人之际,厉声道: “谁敢碰我!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对小姐动手,剁了你们的爪子!” 别说小厮,就连周婆子也停下动作。 二小姐以前是个软和性子,几时这么凶悍过? 一时间倒把他们给镇住。 过了一会儿,周婆子才回过神来,有些恼怒: “偷东西的小姐算什么小姐?这是夫人的命令,你们还不快上!” 这一说又把小厮们说动了。 他们正要抓人,钟钺却很有眼色地挺身而出。 别看钟钺个头小,可他家中世代务农,颇有些气力。 来了京城又在各行各业打过零工,学下一些手脚,三两下竟将几个小厮打倒在地。 柳桃趁乱还给了周婆子几个胳膊肘。 周婆子不知道自己被谁打的,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打人了!杀人了!二小姐杀人了!” 嚷得本想坐在屋里充高贵主母,垂帘教训继女的丁夫人,不得不跑出来,怒斥: “大喊大叫什么?这是侯府,成何体统!” 周婆子赶紧告状: “夫人,二小姐不服罚,还带了个穷凶极恶的外男,见人就打!” “什么?反了天了!” 丁夫人眉毛一竖,怒视丁汝樱: “我只当你是个没娘的,素日便纵了你些,没想到养得你如此骄横!再不狠下心扳一扳你的性子,怕是今后人家要说,我们侯府没教养了!” 说完,她召出七八个小厮,令他们上前擒住钟钺。 还叫周婆子: “二小姐偷东西还不服管,掌嘴!” 周婆子得了令,嘴角要翘到天上去,如同一只刚下蛋的母鸡,赳赳昂昂地走过来。 “二小姐,恕老奴不敬了!” 常年掌掴小丫鬟的婆子,手掌比丁汝樱的脸还大。 眼见那掌风已经拂面,丁汝樱眼疾手快抓住周婆子的手腕,五指像铁爪一般深深掐进肉里。 周婆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吓得丁夫人都后退了一步。 丁汝樱却一脸镇定,平静地说: “母亲,你说我偷东西,有证据吗?不容分说就要罚跪掌嘴,可不是讲道理的侯门主母所为啊。” 但没想到,回答她的人不是丁夫人,而是丁秋意。 丁秋意笑咯咯地走出来,站在台阶上,仿佛在看一只泥里的蚂蚁: “丁汝樱,你还嘴硬呢?” 一个荷包迎面抛过来,丁汝樱松开周婆子,伸手去抓。 “若不是偷……”丁秋意的笑意倏地消失:“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丁汝樱缓缓举起那个荷包,一朵熟悉的樱花映入眼帘。 那是,她给杏儿留的五百两。 她一言不发,看着丁秋意挥一挥手,杏儿垂头从人群里走出来。 “杏儿。”丁秋意得意洋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丁汝樱锐利的视线落在杏儿身上。 杏儿是半分头也不敢抬,不安地绞着帕子,支支吾吾。 丁秋意不耐烦: “你嘴里塞粪了?话也不会说!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杏儿吓得一哆嗦,这才期期艾艾地开口: “那天我回去收拾东西,二小姐给了我这个荷包……我打开一看,是五百两银票……我吓一跳,二小姐从来没有这么多钱的……” 丁秋意佯作惊讶: “那这么多钱,从哪里来的?” 杏儿头垂得更低: “后来我才听说……库房丢了几样首饰……” 丁汝樱心中一沉。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杏儿会说这样的话。 五百两是卖螺蛳粉赚的,就算杏儿早就退出了铺子的经营,她也应该能想到这钱的来路。 可她深知丁汝樱不可能让这铺子为丁家人所知,竟利用了这一点。 不仅如此,她还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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