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宛卿,知晓二哥想问什么,却也终究没有将原本想说的话说出来……
她掌心的冷汗,始终未曾干过。
世子出事之前,她曾想提醒二哥,中秋宴那日,他兴许会遇到一件不太好的事……
许久未曾有过的惊惶,再一次浮上她心头——
有些因果,她不能干涉。
当真是安稳日子过得久了,她竟然都忘了,她若干涉他人的因果,楚安澜的安危便会受到影响……
就连随便提个醒都不行么?
叶宛卿吐了口浊气。
楚安澜被平放于一堆枯草上,身下垫着一个侍从的外袍。
在被顾琛连掐了两次人中后,他才悠悠醒转:“别掐了……我没晕……”
叶辰曦欣喜:“安澜,你可算是醒啦!”
“再不醒,就要被你们给掐死了……”楚安澜牙缝都在冒寒气:“顾琛,下次动手之前,能提醒我一句么?”
“抱歉。”顾琛道:“复位有些疼,若提前让世子有了心理准备,只怕世子受不住。”
说着,他查看楚安澜脚踝:“回去后,每日用药按摩,三五日便可痊愈。”
叶辰曦凑过来:“我看看。”
师徒两人毫不客气,对着他受伤的脚踝开始讲学……
这一段路没有专门修过,路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骑马很好通过,马车却是来不了。
于是,叶宛卿让人快马加鞭去马车上的冰鉴里取些冰块送来,给楚安澜敷伤患处。
尽管顾琛为他复了位,可他的脚踝依旧是又红又肿。
回去时,骑马都是被扶上去的。
叶辰霆提议:“既然安澜受伤了,今日秋游不如就此终止?
等改日好些了,再来游玩?”
叶辰曦不开心道:“可是,等安澜的脚踝养好,二哥你都已经回京了吧?”
“我回京了,你们自己来玩也是一样的。”叶辰霆道:“再者,楚绍臻他们不是来了么?
有他们在,你们可以玩得更尽兴。”
叶辰曦小声嘟囔:“我只是舍不得二哥……”
叶辰霆骑在马背上,没听清:“嗯?辰曦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叶辰曦打起精神,转移话题:“妹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从方才起,就没听你说几句话呢。”
叶宛卿抬头,声音如常:“没有心情不好,只是在思考一些事。”
“思考什么?”叶辰曦问。
楚安澜也看过来。
叶宛卿露出一抹笑:“都看着我做什么?我真的没事的。”
叶辰霆看着她,欲言又止。
这时,楚安澜开口道:“我原本还想着,下水捉几只江蟹,带回去给楚绍臻他们尝尝。
螃蟹是捉不了了,再钓会儿鱼吧?
反正,他们几个估计得睡到明日才爬得起床,懒得管他们。”
说完,朝叶辰曦使眼色。
叶辰曦却一脸迷惑:“安澜你还想下江里捉螃蟹?你不要命了呀?
这江水表面看着平静,内里不知怎样波涛汹涌呢。
就算你腿脚没受伤,也下不得水吧?”
果真,叶宛卿朝他看来了:“世子想捉蟹么?”
“咳……”楚安澜握紧缰绳:“捉蟹也好,钓鱼也好,总之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那便晚些再回吧。”叶宛卿道:“江边的石头缝隙里,应当有不少蟹。
不下水,没有危险的。”
“好啊!”楚安澜笑:“那便用了晚膳再回!”
叶宛卿弯眸:“好。”
冰敷了一路,楚安澜脚踝消肿不少。
回到营地,侍从们已经在准备晚膳了。
临时搭的石灶上,锅中正在熬煮着鱼羊鲜,沸腾的水汽被微凉的江风带起,鲜香扑鼻。
厨子一边掌控火候,一边指挥着打下手的侍女摘菜。
临近傍晚,江上波光粼粼。
鱼钩入水,溅起极小的水花。
侍从们或忙着看火、捡柴火,或拎着竹篓去水边翻石块、捉螃蟹。
五人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守着自己的鱼竿。
叶辰霆难得放松,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抓着鱼竿。
他喝了口茶,感慨:“若不是有公务在身,真想与你们在临安多住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