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抵达宫门口的时候,整个大内已经全面戒严,整个紫禁城里三层外三层都被围得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禁军和皇城卫平日里没有区分开,唯一的区别就是双方除了护卫皇宫外,禁军还肩负着巡逻京都的职责,而皇城卫只对永德帝与大内负责罢了。
今日却与往日不同,禁军与皇城卫首要都是负责紫禁城的安保,而皇城卫也抽调了一部分人手参与了京城的戒严。
大朝会的流程是以一国之君为首,先带领群臣与各国使臣祭拜天地,然后才会在金銮殿上接待使臣,当然,国君接待这些使臣无疑是正式的,除了展现各国的友好,最重要的便是确定公主和亲的事宜。
朝会是隆重且沉闷的,祭祀礼仪多,规矩大,身份越是尊贵,冕服与头冠也越重,这一套下来,重达两三斤到十几斤不等,光是祭天这一项就够众人喝一壶了。
李凌峰下了马车后,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朝中的不少熟人,包括两个好友,比起李凌峰身上这颇为隆重的侯爵冕服,两人倒是轻松多了,不过是衣服看起来比以前更正式些罢了。
“子瞻,不得不说,这身冕服确实衬你。”何崇焕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而苏云上则是才看了看两人的方位,就被同行的父亲苏密瞪了一眼,看样子是不打算过来了。
他那无奈的表情让李凌峰额角划下几抹黑线,心想苏大人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说不让苏云上与他为伍,就真的说到做到,好歹儿子也这么大了,该看的这样严。
李凌峰嘴角抽了抽,他如今还未对太子做什么,只是顺水推舟让二皇子与三皇子借机上朝议事,就被对方化作了危险分子,真是离谱。
何崇焕自然也看到了,他如今是三皇子的侍讲,三皇子能入朝议事,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
想到这里,何崇焕笑了笑,“子瞻,说句实话,三殿下对你也颇感兴趣,若是……”
他刚说到这里,李凌峰连忙挥了挥手,“打住打住,几位殿下的事自然由他们去经营,你我兄弟,说这些有何意思?”
何崇焕这话是想替三皇子拉拢自己,但永德帝如今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他可不想参与到这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情中,更何况他心中更属意的还是年龄最小的五皇子呢?
至于何崇焕,三皇子府幕僚众多,等他寻了机会让永德帝把自己这兄弟外调个三年五年再回来,届时既能攒政绩升官,又能去了三皇子侍讲的身份,到时候何崇焕是谁,只怕对方早就抛诸脑后了。
李凌峰心中有数,但也没说太多,这些事还得日后从长计议,何崇焕与他一同从黔洲考上来,两人都不像苏云上一般在京中有根基,他自然得多为这个兄弟想着些。
心里这么想,李凌峰也提醒他道,“焕之,如今天子康健,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天下之变化也不过在瞬息之间,凡事三思而后行。”
他这几句话说得只有何崇焕听见,若是旁人只怕会觉得李凌峰自己往高处爬,却不想兄弟为自己争前程,不过是虚伪小人罢了。
但何崇焕与李凌峰相识太早,李凌峰还为他出手解决过何家的事,乍一听这话虽然不太顺耳,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无道理。
何崇焕心中微惊, 他刚刚那句话虽说是玩笑,却也是带了替三皇子拉拢好友的心思,他不过是三皇子的侍讲,何时开始期待对方真能问鼎九五的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为自己的这个邪念吓了一跳。
说实话,德妃娘娘确实召见过三皇子府的幕僚,他当时作为侍讲也一同前往,虽然没有明说,但对方话里话外许诺的好处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朝中局势复杂,即便连侯位加身,升至正四品的好友都如履薄冰,他一个六品小官,竟然也开始肖想起从龙之功?
李凌峰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何崇焕不由得开始正视自己,这才发现给三皇子做侍讲这些日子,他确实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许多。
何崇焕有些惭愧,又有些无奈,半晌才失落道,“子瞻觉得我可有出头之日?”
作为同期的探花,李凌峰的进步快到他拍马不能及,虽说他对好友没有嫉恨之心,但眼红还是不能避免的。
李凌峰闻言猜出了他的心思,他难得郑重道,“你为何会无出头之日?如今大夏正缺人才,以你之才只需静待时机,待时机一到做出政绩,升迁不过是陛下一念之间,杨大人昔日为榜眼,如今与你同居正六品却丝毫不见气馁,如此心性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