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微寒,鸡唱五更。
今天,是李凌峰留书与蔡进等人约好一同出发赶考的日子,辞别父母后,李凌峰在张氏叮嘱和李老三关怀的目光中离开了家。
福德书院“梅兰竹菊”四斋中梅斋学子都是考上童生的学子,也在此次院试参考之列,李凌峰到书院的时候,不少学子已经收拾好行囊整装待发了。
蔡进如今比小时候更黑了,颇有一种“包青天”的即视感,虽然夜里很容易隐没于夜色,但白天却是极其的显眼。
他站在福德书院门口,身旁是一个牵着黄狗的小丫头,小丫头时不时弯腰去摸大黄狗的脑袋,而黄狗则是冲着她摇着尾巴。
“哥哥。”何琳月看见不远处阔步而来的少年,开心的喊道:“我们在这儿。”
李凌峰远远就看见两人了,见小丫头喊出声来,不由会心一笑。月儿果然还是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他走以后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月儿心里一点也不在乎蔡哥哥。”蔡进在一旁看着何琳月的“区别对待”,故作心酸的捂了捂胸口。
何琳月脸上的喜色一僵,撇了撇嘴,可怜兮兮的反驳蔡进:“哪里有嘛,我分明是一样对待的。”
蔡进努了努嘴没再开口,心里却嘀咕,分明不一样。
李凌峰走了过来,脸上带笑,捶了蔡进的肩膀一拳,“月儿害羞,你别逗她了。”
蔡进脸上带着嬉笑,闻言故作疼痛的揉了揉肩膀,对李凌峰“妹控”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他和李凌峰认识这么多年,就差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了,哪里不知道这个表面正经的少年,有多宠爱这个小丫头?
只不过,峰弟把小丫头当作妹妹,小丫头却不知道是不是只把峰弟当哥哥。
何琳月站在李凌峰面前,眼睛里都是亮光,蔡进又不是瞎,也只有李凌峰,身在局中不知局。
“哥哥,阿爹让我和你说,不用去向他辞行了……”
李凌峰点点头,他回家那天已和老师辞行过,如今月丫头这么说,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既然李凌峰不用再去和何举人辞行,那二人也该上路了,他们还要去镇上与吕为安汇合。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她才拉了拉狗绳,掩下眼底的一丝落寞,“大黄,我们回去吧。”
三人齐聚一起奔赴府城,一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吸取了以前的教训,这次三人提前出发,吕为安的脚也没再磨出泡。
有了三个多时辰后,李凌峰突然发现头顶的乌云都聚拢起来,天色如墨低沉,不由开口道,“这天要变了,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躲雨吧。”
三人不由加快了脚步,但没走多远耳边就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想赶到客栈已经是不可能,只好四处寻寻,找了个破庙暂时避避雨,只希望这雨不要下得太久。
破庙不大,三人走进庙中,除了地上的一些干草和树枝外,还看见一座落了灰的“韦陀”神像,蜘蛛网结了厚厚的几层,佛像也掉了漆。
李凌峰不由奇怪,在大夏朝,要说道观无人问津门前冷落,他才觉得正常,这庙怎的也破败成这样?
“峰弟,这庙怎么这么破?”蔡进四周环顾一圈,不由惊讶道。
吕为安走到佛像前看了看,目光触及到佛像上的积灰和密布的蛛网后,也忍不住皱眉。
“太脏了。”
李凌峰闻言也看了过去,但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佛像前的供案上,供案上摆着一个香炉,看起来有些破,里面插着燃尽的香脚。
他走过去,从香炉内抽了一支出来,拿在手里捻了捻,惹得吕为安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庙外很快下起了大雨,庙里也跟着下起了小雨,不过好在漏水的地方不多,不影响三人休息。
三人从背囊中拿出为考试准备的毡子铺开,就坐了下来。
如今已是早秋,天凉了下来,再加上雨水带来的湿气,让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雨越下越大,等了一会儿也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李凌峰只得和蔡进一起把庙里的干草和树枝抱了一些过来,由吕为安生了火,庙里这才暖和一些。
“由此观之,今夕吾三人必要露宿破庙了。”蔡进看了看外面的雨,幽幽叹了一口气。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世事无常啊!
李凌峰闲适的坐在毡子上看书,仿佛没有被环境影响,闻言懒洋洋的看了蔡进一眼,“既已如此,蔡兄何必再自扰?”
吕为安闻言点点头,也学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