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殿外由禁卫值守,一个个神色肃穆,目不斜视,等诸位考生站定后,从门中走出了一个年长的内监,在与手持拂尘的太监低声交流两句后,便转头对着一众考生开口道:“不知哪位是李会元?”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天子重英豪,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自然对底下官员呈递上来的进士名单颇为关注,再加上朝堂局势如此,永德帝要用人,又忌惮所用的人出身复杂不好掌控,因此,会试中的佼佼者很难不引起皇权的重视。
而这些人里,中了会元的李凌峰便首当其冲。
李凌峰,年十七,黔州镇远府云水镇人氏,家境平凡,出身低微,从参加科考至今,数场考试皆稳得头名,幼时便有“神童”之称,少时闻名于黔地,文采斐然,诗才奇秀……
永德帝的桌案上此时便摆着这么一份长达三千字的李凌峰个人生平简介,其中囊括他的家世、为人、科考过程中的秩事,还附有其所作答的试卷。
除此之外,桌案上此时还躺着两本摊开的册子,一本册子上写着几个李凌峰熟知的名字,而另一本则是一份保荐的奏折,落款初却是一个足以让他出乎意料的人,而一旁的皇帝手里浏览的是他曾经所作过诗文。
短短几日这些东西之所以能出现在御案上,大多都是调的以前的卷宗。
参加科考需要登记与核实,每场考试时也会随其变化而更正,这是夏朝总结前朝科考时特意明文规定的规则。
小册内容广却不细,说实话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永德帝却不在乎,光是某些进士名册里的家世记录就已经让他很满意了,李凌峰只是其中之一,会试中其他表现优异的人,皇帝一样重视。
昭和殿外。
见诸位没有反应,内侍太监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李会元来了吗?”
他的声音又响起,这才让众人回神,同时对此次会试夺魁之人产生了好奇。
在队伍中的李凌峰此时虽然有些疑惑,却也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他对着内侍拱了拱手,开口道,“这位公公,在下便是李凌峰。”
这就是李凌峰?
众人面色奇怪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会试放榜之后,他们对这个名字确实是如雷贯耳,但是却万万无法将眼前这个身长七尺的少年郎与会试榜首匹配上。
这不是闹着玩儿嘛?
怕是京城参考会试年纪最小的苏家公子也要比眼前的这个少年年长些吧?
众人在将视线落在李凌峰的穿着上,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除了脸长得俊美,实在是太平凡,太普通!
“不知公公找小子何事?”李凌峰又问。
“陛下说李会元天纵英才,特赐单独沐浴,还请李会元上前来。”
殿试由陛下亲自主考,按规定为了避免冲撞,所有进士都要先在偏殿沐浴更衣才合乎礼数。
单独沐浴更衣?
李凌峰眉头轻轻皱了皱,这可是往年没有过的事,而且他虽然得了会元,但按理来说陛下也不会优待于他啊,谁知道他殿试能不能得第一?
看着内侍太监脸上僵硬的笑容,李凌峰并没有一种得了赏赐殊荣,有的只是满腔的疑惑和警惕。
他不动声色的跪了下来,恭敬的朝着昭和殿的方向拜了拜,“李凌峰谢陛下恩赏。”
一众学子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看向叩谢天恩的李凌峰,要知道这殿试都还没开始呢,李凌峰就得了陛下的赏赐,这是多大的殊荣?说是祖坟冒青烟了也不为过,今日陛下开了先河赏赐他单独沐浴更衣,哪怕他殿试落榜了,也够拿出来吹嘘一辈子了。
在座的学子都不是平庸之辈,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上进士的又有谁是傻子呢?可如今却偏偏让这么一个出身低贱的黄口小儿得了这份情恩荣,怎么能让他们不眼红?
“怎么偏偏让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得了头名?”
“他哪是名不见经传,今儿一事过后,只怕读书人都要对此人如雷贯耳。”
“李会元今日确实风光,就是不知道能风光到几时?”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语气比打翻的醋坛子还要酸上几分,人群中羡慕的有,嫉妒的也不少,羡慕的大多是同李凌峰一样家世平凡的进士,而嫉妒得却大多是那些出身不凡的人,毕竟除了会考成绩,他们自认为自己其他方面都甩了李凌峰几条街。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过,还是有人奇怪的问道,“殿试之前,陛下为何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