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昱枫讲完后,又轮到下一位,这么多人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阐述其定理,照本宣科说中庸是处事之学,待人接物要不偏不倚,采用调和折中的态度。
听下来,无非是两种观点换着话说。
一种是何昱枫所说的,中庸即为处事圆滑,墙头草两边倒,是一种和稀泥的为人处事之道,算是一种比较消极的理解。还有就是杨照等人阐述的,中庸之道是一种“折中”调和,权衡优劣利弊,将害相交取其轻的一种为人处世之道,相较于何昱枫的第一种观点,杨照等人的理解显得更高明一点,更加理性,少了些世俗。
何昱枫讲完之后,见半晌就只有一个杨照说出了些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其他人左右都不过同他和杨照说得差不多,眼睛余光瞟了一眼坐在末尾处的李凌峰,不由得轻微扬起了下把。
哼
不过是个状元,这中庸论到现在,无非就这两种观点,他李凌峰再怎么才学渊博,还能说出个花来不成?
额……
李凌峰百无聊赖的坐在蒲团上,突然觉得有点饿,嘴巴有点馋,正四下张望,想让侍从上些糕饼过来,就看见何昱枫的眼神。
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还把下巴抬得这么高,也不怕脖子突然抽筋,李凌峰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众人讲了许久,四位皇子也听了许久,可能觉得听来听去都没有什么新意,在一位大人讲完后,三皇子突然咳了一声,便起身向殿内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夫子且慢,经义讲了这么久,想必各位也口渴,先用些茶水吧。”
太子看了自己的这个皇弟一眼,然后转过身接话道,“听诸位夫子讲“中庸”之道实在入迷,竟然本宫忘了这一茬,我这就让人再上些糕点来,若是腹中饥饿,也好填填肚子。”
见太子这么说,众人眼中立马流露出了感激之情,看看,太子仁德谦虚,不仅认真听他们讲学的内容,还怕他们口渴饥饿,不愧是一众皇子之首,是皇家子孙的典范啊。
见太子只是一句话,便将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截胡,三皇子楚崎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但这些人中,此刻最感激太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凌峰。
他都快怀疑楚慎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他这刚饿想找吃的,楚慎就让人上了糕点,不过他的感激完全是因为口腹之欲,而别人的感激,却是因为楚慎这一做派,在他们眼中则是“知遇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算是中场休息了,李凌峰见糕点也没上,就想着先出去上个茅厕,于是便悄摸从座位上偷溜了出去。
国子监殿外宽广,树木高大,枝繁叶茂,阳光从缝隙中穿过,在地上留下细碎的剪影,因为集贤殿是在湖中心,湖泊中种满了荷花,如今才露出粉色的花苞,还未完全盛开,颇有一种风情。
“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大善!”
李凌峰想起了李白曾经借荷花夸赞西施美貌的诗句,随口吟出来后,才寻了一个侍从问了茅厕的位置前去方便。
待他走后,集贤殿旁的假山后,陡然出现一抹鹅黄色的艳丽身影,她看了看满湖的荷花,念念有词道:
“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听着不像是夸荷花的,倒像是在赞叹女子的美貌。”
她身旁的小宫女闻言看了看李凌峰离开的方向道,“公主,莫非那位大人发现咱们了?”
楚尧姜摇了摇头,轻哼了一声,他是跟着二哥过来的,说是今日会有夫子在此处讲经,都是新科新晋的举子,又是要选给皇兄他们做侍讲的,她一时无聊,这才闹着要一起来。
“呵呵,你一会儿去打听打听,那个好色之徒叫什么名字。”楚尧姜扬了扬艳丽的脸,眼中有一丝别样的兴奋,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目光却斜斜的落在满湖的荷花上,显得妩媚至极。
她身边的宫女温玉却忍不住身子一抖,不知道刚刚这位大人怎么就让四公主给看上了,只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楚尧姜不知温玉所想,撤了撇嘴,吩咐道,“这荷花亭亭玉立的,倒是开得不错。晚些时候,让福临喊几个人过来移栽些去我宫里,楚幼悟不是说父皇移了不少荷花进御书房吗?”
“喏。”温玉听完吩咐,战战兢兢的应下了。
李凌峰自然不知道随口吟的诗竟然被别人听见了,他此刻正在茅厕解决人生大事,还好能在国子监上课的不是皇子就是世子,非富即贵的,这茅厕每天都要定时定点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