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接旨的经验,李老三已经能对这种场合应付自如了,他心中也高兴不已,心想自己儿子有种,还真给自家婆娘挣了个诰命回来。
送旨太监拿着沉甸甸的荷包,笑弯了眼,点了点头道,“张孺人得了诰命,是陛下的恩赏,就应该高兴!”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李老三,又道,“杂家出发前,李大人特意让人打点过了,这是他托杂家带来的家书。”
李老三没想到,自家儿子还带了家书回来,向传旨太监道了声谢,传旨太监笑眯眯的抖了一下拂尘,“县令大人,既然圣旨传到了,咱家就先去你府上歇歇脚吧。”
县令闻言哪敢拒绝,忙领着传旨太监离开了,心想结亲的事,还是得重新挑个好日子探探李老三和张氏的口风。
李凌峰从苏洲到浙洲也不过一日的功夫,尽管他非常低调,但是因为他浙洲监察的身份,浙洲城的守卫早早得了消息,他一进入浙洲地界,那些官员就收到了消息。
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在浙洲府衙前站作一堆,脸上神色各异,其中有浙洲布政使吴道醒,浙洲按察使宋荣,浙洲知府陈比怀……除了浙洲巡抚夏玉没有到,其他大大小小官员二十余人,全都顶着烈日站在大门处等着。
毕竟虽然李凌峰官阶不高,但是他这次下地方来是代表了朝廷,他们又各异收到了上面人的指示,自然不得不重视起来。
陈比怀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耐烦的抱怨道,“怎么还没来?这都什么时辰了,就是走也走到浙洲城了,莫非那李大人是属王八不成?”
他本来就比李凌峰品阶高,如今这大夏天,不得不出来等着,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浙洲刚出了‘改稻为桑’的国策没多久,朝廷就眼巴巴的派了一个监察下来,也不知道是恶心谁!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实在干不下去,谁爱干谁来干!
吴道醒瞥了他一眼,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李凌峰空降到浙洲,就是皇上安插过来的眼线,他们做什么事都要束手束脚,先不论这李凌峰来浙洲要干啥,光是他来,就够让人生厌了。
但明面上谁也不敢不高兴,还得笑呵呵的将人迎进城里,好吃好喝招待着,不然这小子要是在浙洲弄出点什么动静,有些事捂不住,被上头知道了,所有人乌纱帽都保不住。
他看了陈比怀一眼,只觉有些聒噪,冷声道,“陈大人若是不愿等,自己回去就好,这太阳大,谁也不好过。”
话里藏刀,话里的意思是你要是能有还会站在此处?走不了就少说话,他来谁都不好过,狗急跳墙给谁看?
陈比怀脸黑了八度,但到底是闭嘴了,又转头去折腾手下的小官,一会儿要喝凉茶解暑,一会儿又让人去搬椅子坐下,只看得吴道醒嘴角抽搐,但见他闭了嘴,只好任由他去了。
直到下午时分,众人都累得不行,所有人都搬了椅子坐成一排,陈比怀还借机睡了两觉,本该中午就到的李凌峰主仆二人才不紧不慢的到了府衙。
两人着装普通,自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看到府衙不远处坐成一排,歪七扭八的官员,李凌峰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这些人难道是在等他?
看着也不像啊,倒像是集体出门晒太阳,浙洲官员职场关系处得这么优秀吗?李凌峰惊诧之余,还是决定不要打扰他们小憩,自顾自带着徐秋越过他们,朝着总督衙门而去。
总督署的守卫接过李凌峰递过来的文书时愣了一下,旋即让李凌峰稍等片刻,就小跑进去向浙洲巡抚禀报了。
夏玉坐在首座,李凌峰进入议事房的时候,他正低头看公文,听见脚步声才抬起了头。
徐秋没有跟进来,而是在外面等着。李凌峰看见夏玉时就恭敬的行了一礼,“工部主事兼浙洲监察使李凌峰,见过巡抚大人。”
夏玉闻言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容貌俊郎,身姿挺拔,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宰执大人何故如此重视,莫非此人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夏玉放下公文起身,摸了摸胡须,有些诧异没有看到吴道醒等人,开口道,“李大人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议吧。”
夏玉态度冷淡,招了招手,门外进来一个守卫,他开口道,“你带李大人下去安顿好,切记不可怠慢。”
李凌峰空降浙洲,早就有了受到冷待的心里准备,倒是不觉得他的态度有什么问题,道了谢就打算先下去休整一下,顺便给伤口换换药。
临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