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马车里的气氛轻松愉快,杜含芳想到刚刚那人停在马车旁,声音透过薄薄一层车帘传了进来,清朗磁性,谦和慵懒,她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
她在闺中时便读过李凌峰所写的诗词,早就惊叹于对方的锦绣才华,才答应了母亲这次来招提寺一见的提议。
不曾想,诗中风华,人尤过之。
想到此处,她略有些担心看了娘亲一眼,“娘,爹爹不参与朝中争斗,女儿听闻李大人在官场上……你说他会同意吗?”
朝中局势复杂,她是杜家小姐,即便心仪李凌峰,也断不会为了逐爱弃爹娘与家族于不顾,只管叫自己快活,将至亲置于险境。
杜夫人明白她的担忧,将女儿脸颊边的碎发整理至耳后,开口道,“傻丫头,你呀,就是想的多,娘自会与你爹爹商议,更何况你爹在朝堂之上守拙十几年,咱们杜家也一成不变,如今也该有些变化了。”
如今天子年岁渐长,太子也开始临朝听政,学习为君之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杜家走到今天,若是再不求变,一味守拙,这百年积攒的基业也终有尽时。
不过,这些她没有说出口,女儿年纪虽小,却也能猜到她几分心思,更何况她不愿将这些事捆绑在女儿的婚姻上,即便没有李凌峰,杜家也该会有其他的破局之法。
她只希望女儿健康长寿,福禄绵延。
两家的马车一前一后下了山,在城门处各自分道扬镳。
李凌峰回到府里后,见下人都搬得差不多了,便让陈伯通知所有人,明日全都搬往去留园。
今日永德帝没有早朝,但去劝阻他晋李凌峰为侯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只不过今日全都挪了窝,跪去了御书房门外。
这大冷的天,听得李凌峰心里暖暖的。
只不过再听说今日去跪的人比昨日少了些,李大人喝着荷香端来的姜茶,还是忍不住破防道,“怎么今日还少了两个,就这么点决心,怎么阻止我封侯拜相?!!”
徐秋:“……”
有人阻止公子当侯爷,他自己好像还挺自豪???
他有些不解,抽了抽嘴角,开口道,“公子,阻止的人少了咱们不是应该更高兴嘛?”
永德帝果然如李凌峰所说一直没有传下圣旨,徐秋担心公子封侯的事煮熟的鸭子飞了,听见这个今日去跪的人少了,还小小开心了一下。
等封赏的圣旨落下来,再加上乔迁之喜,府里可是双喜临门了。
李凌峰听见他的话,见徐秋不解的神色,靠在椅背上又拿着那张名单多看了两眼。
高兴???
高兴个p!
若是皇帝老儿真有心封他为侯,还用着他自己设法去争?!依李凌峰对永德帝的了解,这厮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改了金口,亦或是翰林院一直都是拖着,压根还没开始拟旨。
想必不管是什么个结果,都得等他们闹上两天才会下来。
他看着宣纸上的几个名字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去看看这些人今日离了皇宫会到哪去,如果还是去昨日的地方,想办法激一激他们。”
激将他们?
徐秋愣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为何公子听见少人是刚刚那副模样了,看来是去反对的人越多,公子封侯的事就越稳妥啊!
“得嘞,属下这就去办。”
徐秋笑了笑,一瞬间领悟到了精髓,带上几个精挑细选的下人就出了门,朝着胡来楼的方向而去。
说来这些人也怪奇葩的,跪了许久被永德帝干晾着,出了宫不回家养养膝盖,只差人回府禀报一声,就成群结队到了胡来楼放松。
也对,回去要面对自家夫人,本来被陛下晾在一边就够难受了,回家哪有胡来楼的温香软玉,歌舞升平快乐?还能趁机喝点小酒,一吐心中不快!
“各位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你我已跪了两日,却不见陛下回心转意,若真让那李家小儿封了侯,那还得了?!”
“要我说,陛下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除了彭大人,谁劝都没用。”
“也不知彭相几个意思,刚我们从宫里出来,彭家还遣了下人过来,让我们明日不许再去叨扰陛下,莫不是真不管此事了?!”
“应该不至于,若是相爷不管,不该早早通知你我几人,今日才通知,瞧着不像是不管的样子,既然彭家传了消息,你我照做便是,我这膝盖还青着呢,反正我明日是不去了。”
“那李凌峰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