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从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临走前张兆奎还不死心的缠着他问了好几次吴道醒到底说了什么,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张大人背着手,生着气走了。
在马车上,徐秋忍不住吐槽起张大人在门口偷听的事,让李凌峰不由得扶额苦笑。
他伸手看着街边倒退景致,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何家小姐落水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听见自家公子问及此事,徐秋才收敛起面上的嬉笑,开口道,“奴今早去湖边看了一眼,在湖边捡到了这个……”
徐秋将一枚玉从怀里拿了出来,他本想回去再将此事禀报给公子的。
李凌峰接过他手上的玉打量起来,玉质莹润,白中透红,但料子却并不稀奇名贵,稀奇的是玉佩上雕刻的东西,一块玉石上竟然雕有蜈蚣、蝎子、蟾蜍、蛇、壁虎五种动物。
几乎是一瞬间,李凌峰便想到了“五毒”。
永德帝信佛,李凌峰之前在翰林院的时候为了投其所好,在藏书阁里翻阅过许多有关佛家的书籍。
民间也就传着“以毒攻毒”的说法,但依然鲜少有人在玉上同时雕刻这五种动物,毕竟在佛教文化里,“五毒”也指的人的贪、嗔、痴、慢、疑这五种情绪。
这玩意还是在何琳月落水的冰湖旁捡到的,当时岸边站的极大部分都是女子,他倒是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女子才会佩戴这样的玉佩。
除却玉佩的本身,这块玉上系的绳子也不同于玉佩上的系带,似乎是佩戴在颈部的,断口处并不整齐,有受力的趋势,似乎是慌忙中被人不小心扯断的。
李凌峰把玩着手里的玉石,懒懒开口道,“回去把那天在附近的下人都叫过来,先问事发后有没有人去而复返,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玉石的主人。”
有没有可能是月儿慌乱中将这块玉从凶手,亦或是哪家小姐身上扯下来的?
李凌峰本想亲自去问杜含芳,可赶上年节,他实在是不便登门拜访,只得先从府中查起了。
等两人回府后,李凌峰特意让人去煮了一些艾叶水来给自己和徐秋去去晦气,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会大年三十了还去牢里。
李家的年夜饭很丰盛,用过饭后,李凌峰与家人一同放炮仗守岁,带着家里人窝在房中玩着自制的麻将,新的一年悄然到来。
过了除夕,大年初一的宫宴李凌峰先前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永德帝在宫中设宴,一般都是邀请正二品及以上的官员大臣,剩下的人便是皇亲国戚,还有公侯伯爵才有资格。
如今李凌峰新封了侯位,尽管才居正四品,但还是收到了宫里的邀请,永德帝特允他着衮冕之服参宴,以昭示帝王恩宠。
李凌峰第一次穿上了这身麒麟服,麒麟服华贵异常,金色的袖子上麒麟纹路栩栩如生,玄色的上衣霸气内敛,赤色的下摆绣工高超,上面绣着的金色图腾活灵活现,腰间是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腰带正中是一块纯金打造的麒麟带扣,看上去威风凛凛。
李凌峰平日里极少穿这么华贵的衣服,待倚翠给自家公子系完玉佩,一抬头瞬间被惊艳得愣在了原地。
看了看天色,李凌峰不紧不慢的出了房门,带上徐秋,主仆二人坐着马车朝宫里赶去。
紫禁城的城门口已经稀稀疏疏停了几辆马车,彭尺豫还在苦哈哈的值守城门,李凌峰下马车的时候,正巧看见庆阳王府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小老头,贱兮兮的凑到彭尺豫身边。
他心中正疑惑此人是谁,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对方得意的声音。
“哟,这不是小彭大人嘛,今儿初一,小彭大人还坚守在此,可真是我大夏的好儿郎。”
看着彭尺豫一瞬间黑得能滴墨的脸色,李凌峰嘴角抽了抽,一瞬间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庆阳王。
只不过这也忒贱了些。
看着彭尺豫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李凌峰摇了摇头,难得有些同情他,只是他还没来的及走过去打招呼,一辆马车已经不紧不慢的在一旁停了下来。
不多时,马车里传出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但语调确实随和得紧。
“呵呵,王爷,许久不见,您这禁足令是解了吗?竟有心思与犬子嬉闹,不像某,临老了这门也不大爱出了……”
听见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庆阳王面色一僵,彭尺豫手背上的青筋也飞快消了下去。
宫门口的众人都忍不住将目光看过去,就见马夫拿来轿椅放好,一只皱巴巴的手缓缓掀开了车帘,彭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