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睡了你還在。」林樂恩守在門口,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小樂進來吧。」姜恩眠坐在床邊招手,「我還不睡呢。」
房間裡的其餘二人,一個做床邊,一個坐凳子上。床邊的人恨不得鑽被子裡,凳子上的人妄想躺床上。
關心是真,想湊姜恩眠近點也絕不假。
敲門聲再次打擾了屋內的人。
「哎,又有人和我搶恩眠哥哥了。」林樂恩起身開門,可外面沒有人,地上放著個p3和藍牙耳機。
他撿起東西正打算關門,一隻手按在門框,秦悠亦從後面走出。
林樂恩晃了晃手中的p3,「影帝哥哥,這個是你給恩眠哥哥的嗎?」
「不是。」秦悠亦穿過他走進來,繃著臉站在姜恩眠床邊,有種領導視察工作的架勢,「你怎麼樣了?」
「好多了,謝謝秦老師關心。」
秦悠亦沒說什麼,只是在床頭丟了袋東西,「走了。」
他前腳走,程昱寧和林樂恩好奇湊過去看床頭,透明塑膠袋裡裝了七八個求生掛繩。
「他還真是壕。」
「送這幹嗎?眠眠短期肯定不會下水了。」
「送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個看他的理由啊!」
「老秦越來越傲嬌了。」
「死鴨子嘴硬。」
林樂恩把p3遞給姜恩眠,「這個不知道是誰放的,在門口的地上。」
姜恩眠接過來,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蘇言的耳機。
「言神放這個幹嘛?」
「可能想眠眠聽歌入睡?」
「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如果真是他做的,算重大突破了。」
為了不打擾姜恩眠休息,其餘二人短暫閒聊後,依次和他告了別。
大約過去十分鐘,房門再次被人敲響,柳清輝站在門口,聲音很溫柔,「需要心裡疏導麼?」
和其他人比起來,一位成熟的心理醫生,可能更適合此刻的姜恩眠。
柳清輝關掉攝像頭,坐在姜恩眠身邊,說話的口氣像個認識很久的朋友,「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還好。」姜恩眠除了有點暈船,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柳清輝舉著個裝滿水的透明玻璃杯,放在他眼前,「看到這個,有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
「但你應該有感覺。」
「為什麼,沒感覺不更好嗎?」
它不過是一杯水,正常人都不會有特別反應。
「本就對水有戒心的人再次落水,通常會在短時間內對它加深恐懼。」
人的確有一道自我修復系統,但也需要時間來緩慢形成,像姜恩眠這種情況,絕非正常現象。
姜恩眠並未詢問對方是怎麼知道他對水有戒心的,「我該接受治療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
姜恩眠想到柳清輝的出診費,眨了眨眼,「有親情價嗎?」
柳清輝笑道:「給你免費。」
「現在就開始嗎?」
「把手給我。」
姜恩眠如實照做,隨後,他手心收到了兩顆糖。
「這也是治療?」姜恩眠掌心攥了一下,糖是軟的。
「不是。」柳清輝說:「只用來哄你開心。」
姜恩眠塞下一顆進嘴,「我又不是小孩,別老用這種方法哄我。」
「但這種方法很管用。」柳清輝幫他掖好被角起身,「我走了,記得睡前刷牙。」
「不心理輔導了嗎?」
「今天不合適。」
姜恩眠的情況,比他預期中要麻煩。
如果他沒猜錯,姜恩眠應該接受過封閉性的心理疏導,而且,他自己並不知道。
那種方法是十多年前的理論,近些年,多項臨床實驗證實,該方式治標但不治本,並存在一定安全隱患,患者很有可能在某個時間爆發。
姜恩眠刷完牙躺回床上,他想起今天的心動簡訊還沒發。
從掉入水中開始,他就失去了意識,唯一記起的,只有給他做搶救的解煙渚。
他打開手機,按下一小串文字。
「謝謝您救我,晚安。」
發完簡訊,姜恩眠拿起床頭的p3。之前他路過蘇言身邊,都能聽到對方耳機里的勁爆音樂,如果睡前聽這個,估計更睡不著了吧。
但姜恩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