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年掏出兩張濕巾,一張遞給姜恩眠,另一張用來擦拭瓶蓋。
隨後,「呲」的一聲,沈宗年把擰開瓶蓋的汽水遞給姜恩眠,並從他手裡取回了擦過奶油的濕巾。
對方的動作流暢自然,就像是彼此親密到,經常重複類似行為似的。
可十幾分鐘前,他給姜恩眠的那瓶汽水,是特意擰開過的。開過蓋的汽水,就算手上黏著奶油,也不至於用力兩次都打不開。
秦悠亦轉向沈宗年那側扶手,放著相同包裝的可樂瓶上。
電影即將落幕,正值午飯時間,姜恩眠想到身後的兩尊大佛,他湊過來問沈宗年,「咱們中午要不要和他倆一起吃?」
擔心打擾其他看電影的人,姜恩眠聲音壓得低,又貼得近。黏著甜膩奶油的嘴唇,不經意划過沈宗年耳廓兩次。
這種口氣的發甜氣味,讓人無法拒絕。
電影播完,姜恩眠叫住他們時,兩個人已經走出了一小段。
「解醫生,你們要一起吃午飯嗎?」考慮到周圍還有其他觀眾,姜恩眠只叫了解煙渚。
解煙渚沒回應,秦悠亦背對著他晃了晃手。
「看來他們還有別的計劃。」姜恩眠沒料到會被拒絕。
「沒關係,我們倆吃。」
走出影廳,解煙渚把空塑料瓶丟進垃圾桶,「我以為就算他們不邀請,你也會跟上去。」
秦悠亦板著臉,「我為什麼要跟上去?」
解煙渚轉身和他相對,「你不打算追他麼?」
「我為什麼要打算追他?」
「口是心非。」
「是是是你不追,你就是喜歡,行了吧。」
「可你今天的表現,像極了爭風吃醋的小學生。」
「爭風吃醋。」秦悠亦嗤笑,「解醫生,你談過戀愛嗎?」
預料之外的問題,解煙渚頓了一下,「這和今天的話題有關聯嗎?」
「既然沒談過,又何必裝過來人?」
解煙渚還是冷冰冰的,「哦?看來您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他有個屁經驗。」
「四千年一遇的直男,他配談戀愛?」
「把青春奉獻給事業的男人。」
「你還坐在教室里背書的時候,我已經演過很多部愛情電影了。」秦悠亦不屑,「至少比你有經驗。」
秦悠亦十幾歲的時候,是那種青春劇里常見的校草男主長相,那時候他還沒自己的公司,依託與其他公司的安排,他也拍過幾部中學生題材的青□□情片。
解煙渚說:「既然如此,您是如何做到,至今還無戀愛經歷的?」
「倆單身狗互相傷害。」
「太慘了。」
「就是因為拍過,才對談戀愛毫無興趣。」
秦悠亦過早接觸娛樂圈,對這裡複雜的感情嗤之以鼻。他看過無數因戲生情的演員,他們或私下有戀人,或已生兒育女,卻打著事業的幌子,以入戲和情節需要為藉口,做著那些違背忠誠的行為。
他們拍一部戲換一個戀人,白天在片場假戲真做,晚上回到酒店夜夜笙簫。
他們一面在媒體前塑造自己好男人、好爸爸、好男友的形象,另一面又在酒吧、在夜店、在公共衛生間、在房車、在化妝間坐做著與在鏡頭前完全相悖的事。
娛樂圈的表面有多光鮮亮麗,背地裡就有多骯髒不堪。
那些熒幕中的海誓山盟,在秦悠亦的眼中,都是些毫無意義的虛假空話,虛偽又做作。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會戀愛,更不會愛上任何人。
「是麼?」解煙渚似笑非笑,「可你不覺得,你對某位嘉賓,格外在意和關注?」
「他和我是同行,並且,他簽了我兩部戲的合同。作為他的合作方,我不關注他,難道關注你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外科醫生?」
「我竟然覺得老秦說的很有道理?」
「他可能真的只是對後輩的關心?是咱們過度解讀了?」
「我不信,我他就是愛而不自知。」
「我也不信,坐等老秦打臉。」
「你說的對。」解醫生把擦過手的濕巾丟進垃圾桶,轉身離開。
「喂,你去哪?」
「做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外科醫生該做的事。」
姜恩眠和沈宗年來到的一家環境較安靜的餐廳吃午飯。
沈宗年夾菜給他,「下午想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