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人來說,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再正常不過,但解煙渚情緒向來穩定,理論上,他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小護士的手機在抽屜里亂震,她急忙收拾好零食,桌面整理得乾乾淨淨,「解醫生散會了,不能說了。」
半分鐘前的八卦小護士,此刻像換了個人,面帶微笑,坐得筆直。
不出五分鐘,解煙渚帶著筆記本出現,看到了百無聊賴坐在前台的姜恩眠,「跟我過來。」
「好的,解醫生。」姜恩眠悄悄和小護士打了招呼,開心跟在他身後。
解煙渚的辦公室。
大約十平米的房間,擺著台白色無塵辦公桌,與之垂直靠牆的方向,還有張病床。
房間裡只有一把辦公椅,他似乎不喜歡有人進辦公室。
「坐。」解煙渚翻開類似病例的文件,並在黑色皮質本上寫著什麼,「等我一會兒。」
見對方忙碌專注,姜恩眠猶豫幾秒,走到解煙渚身後的病床坐上去。
整間辦公室,牆面、地磚、桌子、柜子都是白色的,但這間屋子並不單調。
所有的燦爛都留在了窗台,三十厘米寬,一米長的平台上,擺滿不同品種的花卉。個別姜恩眠叫得上名字,大部分他都不認識。
七月明媚的盛夏,每一朵都開得熱烈。
對解煙渚了解越多,就越覺得他和想像中背離。
他似乎並不陰冷,還帶有溫度。
「花都是他種的。」解煙渚合上病例,察覺到姜恩眠的目光。
對方的眼神變得柔軟,姜恩眠試探道:「您弟弟?」
「嗯,他說我的辦公室死氣沉沉,很難看。」
姜恩眠轉回頭,欣賞窗邊的盆栽,「嗯,有了花的辦公室真的不太一樣了。」
解煙渚目光左轉,停在了姜恩眠身上。
陽光只曬到他身前的位置,姜恩眠屁股坐在床邊,但腳並不老實,懸空在地板上方晃來晃去,一會兒在明處,一會兒又晃到了暗。
他弟弟坐在這裡時,也喜歡這樣。
解煙渚起身,「走吧。」
姜恩眠從床邊跳下來,「去哪?」
「去吃飯,再送你回去。」
「這才半天,別人的職業體驗日都是一整天。」
「我下午有手術,沒時間看著你。」
「我不用你看著,我還可以看你。」
今天是醫院的公開學術交流日,每隔一段時間,各大醫院就會組織這樣的活動,他們會給患者免費手術,但手術過程會公開進行。
解煙渚沉下臉,「你知道什麼叫外科手術嗎?不是你看兒童讀物里的過家家。」
「我知道,我也沒當成過家家。」姜恩眠口氣很急,但心臟比他的口氣還緊張,「我不看怎麼向你證明,我現在不怕血了。」
解煙渚不為所動,「你喜歡證明,就買只雞回去殺。」
「我就是喜歡挑戰,越困難越要努力攻破。」姜恩眠滿手汗,頭皮都是麻的,「而不是像有些人,只會逃避,抽菸醺酒,甚至是自殘。」
太陽埋進雲中,花瓣都變得暗淡,發暗的房間,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明顯。
解煙渚捏著診斷報告單,繃緊臉,一步步朝他逼近。
姜恩眠防禦的距離有限,他後退沒兩步,就被床沿硌住。
「啪」地一聲,報告單拍在姜恩眠身邊,消毒水的氣味愈演愈濃,而解煙渚近在眼前。
眼神狠戾兇惡,一秒就能將他吞沒。
「誰給你的膽子,說這種話。」
姜恩眠指尖緊緊內扣,他視線空白,腦子裡天旋地轉,「難道我說錯了嗎?解醫生。」
「你就是膽小、懦弱、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眠眠:好怕qaq,我再努努力【瑟瑟發抖】
明天周四,下午六點更呀,麼麼
第64章 觀摩
半小時後。
姜恩眠站在觀測室,看著對面的冰涼手術台,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仍為自己的膽大包天而後怕不已。
一名穿白大褂的青年走過來,「姜哥您好,我是解醫生的徒弟,我叫小張。」
姜恩眠看向這位身形魁梧,並不比他小多少的男人,「你好,叫我眠眠就行。」
小張把椅子放在他身後,「誒行,姜不是,眠眠你坐。」
「謝謝。」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