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煙渚駕駛著方向盤,身邊的姜恩眠一路無話。
即將路過超市,解煙渚問他,「需不需要買東西?」
晚飯仍需要他倆負責。
姜恩眠目視前方,沒理他。
解煙渚把車停在路邊,再次叫了兩聲。
姜恩眠慢慢悠悠轉過頭,「嗯?你叫我?」
「需要買食材麼?」
「不用,有。」
解醫生沒再接話,但今天的姜恩眠很奇怪。
柳清輝回到別墅,他急匆匆往廚房走。
視線範圍內,解煙渚正在給姜恩眠包紮被燙傷的小臂。
「怎麼了?」
姜恩眠反映了一會兒,「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柳清輝揪著心口,劑量應該再小點。
藥效沒過,姜恩眠處于思維放空,沒有情緒的情況,這種狀態下的人,沒有喜怒哀樂,就連痛覺也會消失。
「好了,晚飯我來做。」柳清輝推著姜恩眠的肩膀往樓上送,「我之前找你借的驅蚊水還沒給我,我陪你上去拿。」
來到姜恩眠的房間,柳清輝先關掉攝像頭,「藍色藥片吃了麼?」
姜恩眠點點頭。
「你幾點吃的?」
「下午五點。」
柳清輝鬆了口氣,「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有點困,別的沒什麼。」
「你目前的狀態,很容易被人察覺出問題,去睡會兒,飯做好我給你送過來。」
「嗯,麻煩清輝哥了。」
晚上八點,沈宗年正在準備出席重要會議的路上,他坐在汽車後排,打開節目直播。
白天,姜恩眠參與的職業交換為非直播活動,沒辦法及時得到消息。可從下午六點開始,姜恩眠房間的攝像頭一直處於關閉狀態,無法看到直播。
沈宗年撥通助理的電話,「打聽一下,姜恩眠在做什麼。」
「回沈總,姜先生應該是白天太累,很早就睡了。」助理加了句,「您放心,他目前很安全。」
沈宗年並不放心,「他白天都做了什麼?」
「上午和前台護士聊天,下午觀摩了心臟搭橋手術。
「心臟搭橋?」
「是的,沈總。」
沈宗年捏緊手機,姜恩眠有很嚴重的暈血症,怎麼可能去看心臟搭橋手術。
「推掉行程,買最近回南城的航班。」
凌晨一點。
客廳播著電視,臥室燈火通明。
解煙渚靠在床頭,像平常那樣,翻看一本純英文文獻。
柳清輝換掉電視,回到自己床邊。他沒開口,但篤定解煙渚會先說話。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紙張翻動的聲音伴著解煙渚的話。
柳清輝鋪平被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解煙渚合上文獻,「如果不是你動的手腳,他怎麼可能在觀摩室呆四個小時都無動於衷。」
柳清輝摘下眼鏡,眼神中是少見的狠戾,「我倒是更想問你,到底逼了他多久,才讓他費盡心機,不惜撒謊騙我,也要完成你給定的任務。」
「我從來沒有那樣要求他。」
全是他一廂情願。
「你既然關心他,為什麼不能答應他的請求?」
「柳醫生,身為心理醫生你應該清楚,很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
那個瞬間,柳清輝啞口無言。
從見到解煙渚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冰冷的外科醫生有嚴重的心理病,可又有誰沒有病呢?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病人,但病人和病人之間也有極大的區別,有些有藥可醫,有的卻無能為力。
但解煙渚恰好處於兩者之間,他不需要人來醫,他有著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但問題在於,他根本無心醫好自己,他想讓這塊疤永遠存在,他還要時不時拿出來切一刀,讓它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柳清輝按捏酸痛的鼻樑,「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要睡了。」
藥物的起效期是八個小時,還有三個小時的潛伏期。姜恩眠下午一點吃藥,會在晚上九點時失效,到第二天零點就過了潛伏期,而他又額外等了一小時。
吊著的心終於放下,凌晨一點,已經是他熬夜的極限。
見柳清輝睡下,解煙渚合上文獻,一併關掉了床頭的燈。
可放下的心還沒平靜十分鐘,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