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厚,怎麼背。」
「誰讓你成天出去玩,臨時抱佛腳,肯定不行。」
「我哪有成天出去,就昨天去看了蘇言的比賽。」姜恩眠委屈,「秦老師只看到這一次,就認定我不努力了,好慘。」
姜恩眠的語氣帶著點軟綿綿的不服氣,秦悠亦偏偏生不起氣,「行,我錯了,不該冤枉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姜恩眠嘆氣,「但我背得不好也是真的。」
「劇本不光用來背,試著帶入角色,台詞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說得容易,做得難。」姜恩眠有點煩,「好抽象。」
完全下意識的反應,秦悠亦揉了揉他的腦袋,「等到了我再指點你。」
每一個學習的機會,姜恩眠都很珍惜,「好!謝謝秦老師。」
姜恩眠揚起的嘴角,伴隨著秦悠亦指尖殘留的味道。
發梢的甜薄荷味,從手掌傳遞到方向盤。
秦悠亦把人帶到經紀公司的休息室。
柔軟舒適的沙發,微涼的氣泡水和上午明媚的陽光,所有氛圍都很舒適。
第一遍對詞,秦悠亦讓姜恩眠對照劇本,自己卻熟練脫稿。
接到這麼重要的角色,還是和秦悠亦對戲,姜恩眠難免拘謹。
即便他全程低著頭,還是能感受到秦悠亦的目光。
麻煩的問題在於,秦悠亦是在對戲,而他只是讀台詞。
他很緊張,更接不住對方的戲。
差得太多。
「你不該是這樣。」秦悠亦說的這句,不是台詞。
姜恩眠前後翻了三頁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你的實力。」
「對不起,您知道的,我沒有專業學過表演,之前演的都是龍套。」
「不要找藉口。」涉及到工作相關,秦悠亦對誰都嚴格。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姜恩眠心口壓著石頭,要喘不過氣。
秦悠亦氣場過於強大,他說得每句台詞都完美至極。姜恩眠腦子裡只有他好厲害,他好會演,可我該怎麼接,怎麼才能對上他的節奏。
「你以前怎麼演的?」
「就是讓自己帶入角色中,體會他的思維,其他的什麼都不想。」
「怎麼現在就不行了?」劇中,秦悠亦是他老師,現在也更像老師,「別的對手戲演員可以,換我就不行了?」
劇本被姜恩眠攥得皺皺巴巴的,「我怕我演的不好,接不上您的節奏。」
「從你說出這句話起,就大錯特錯了。」秦悠亦雙手交叉,自然搭在小腹,「你現在不是去演,而是去經歷劇中角色的一生。」
秦悠亦合上姜恩眠的劇本,「閉上眼,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余笙。」
「你是個怎樣的人?」
「我懶散、敏感、自卑,因為父母雙亡,總被欺負,成績又差。我討厭這個世界、討厭讀書、討厭身邊的每一個人。我不想活著,每天都想死。為什麼災難來臨時,死的不是自己,為什麼要讓我活著。」
「余笙,起床,別睡了。」
「余笙,你聽見沒有?」
姜恩眠小腿傳來刺痛,他仍閉著眼,「滾開,別吵我!」
「你再說一遍?」
「滾、開!」
姜恩眠衣領被人拽起,「給我起來,出去找物資。」
「我他媽說了,我不去!」姜恩眠扯開對方的手。
秦悠亦的眼神從狠戾變成欣慰,「這不就行了?」
「哎?」姜恩眠睜開眼,後知後覺,「抱歉秦老師,我以為在對戲,滿腦子都帶入余笙了」
「就是在對戲。」秦悠亦放開他的衣領,「剛才的反應就很好,把余笙那股厭世頑劣狀態全表現出來了,也不用照著劇本念。」
「只要你腦子裡稍微記得些劇本內容,一旦帶入角色,該說的話自然而然能吐露出來。」
姜恩眠的興奮溢於言表,「謝謝秦老師,咱們再來。」
秦悠亦看表,「先吃飯,回來再弄。」
這種在戲中抒發人生的感受非常暢快,那些背不過的台詞,想不通的行為方式,都在今天下午得到了解答。
轉眼到了晚飯時間。
「好了,到點就吃飯,咱們有機會繼續。」秦悠亦提上姜恩眠的雙肩包,「你想吃什麼,火鍋還是海鮮?」
姜恩眠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