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星野所說,醫務室里沒人,校醫留了個牌子說有同學需要在宿舍掛水,出診去了。
邊又進診室就看見沈星野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低著頭,應該是在擺弄手機。
背影看起來有點孤單。
邊又腳步頓了頓,視線落在沈星野肩膀上。
衣服明顯換過,很乾淨,但肩膀那裡已經被染上了血跡,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邊又眉頭不自覺皺緊了,敲了敲門,喊了聲:「沈星野。」
坐在那裡的男生立馬放下了手機回過頭,邊又才看見他臉上也受傷了,不過應該只蹭破了點皮,沈星野已經自己擦了藥,搞得臉看起來像抹了油彩,這邊一塊那邊一塊,邊又看得忍不住扯了下嘴角,「怎麼塗成這樣?」
沈星野有些懊惱地皺眉:「很難看嗎邊又哥?」
難看倒不至於,沈星野那張臉底子擺在那兒,就是有點遮掩了他那張臉凌厲的氣勢,邊又剛搖頭否認,就看見沈星野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去摸自己的傷口。
邊又連忙握住他的手腕制止,「手上太髒了,不要摸。」
他剛從外面進來,掌心還帶著涼意,貼在沈星野發熱的右手手腕上,沈星野似乎愣了下,停止了摸傷口的動作,垂下眼不怎麼開心地說:「自己塗塗不好,都憑感覺。」
他這模樣莫名其妙讓邊又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
那時候他學跳舞沒很久,總是會弄傷自己,但父母並不會聽他的訴苦,保姆也不會,他就自己學著給自己上藥。
邊又抿了下唇,語氣比剛才還要溫柔,「嗯,我幫你。」
他鬆了手,沈星野朝他露出個很高興地笑,「好,謝謝邊又哥。」
說完沈星野就低下頭,把上衣脫了,肩膀上的傷口露了出來。
傷口面積並不大,只是看起來有些駭人,已經沒有在滲血了,估計沈星野一個人在這兒等了挺久,上面還留下了一些藥水的痕跡,證明他自己也嘗試過塗藥,不過失敗了。
邊又接過沈星野遞來的藥水,屈著膝蓋半蹲下來小聲說:「可能會有點疼。」
他靠得有點近,怕沈星野疼,下手的時候很輕,也很專注。
剛剛還在聊天裡說傷口有些疼的人現在卻一聲不吭,只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
處理的過程並不漫長,邊又做這種事很得心應手,就是不敢下重手,所以拖延了時長,等處理完,邊又感覺腿有些發麻,平時站很久都不會有這種感覺,邊又動了動腿,站直的時候扶了下沈星野光裸的後背,他自己沒什麼感覺,但等抬頭的時候,看見沈星野脊背繃得很久,而且耳根也紅得厲害。
可能是忍痛忍的,邊又不由問,「很痛嗎?我已經儘量放輕了。」
沈星野聲音有些低:「還好。」
他就是感覺後背那裡有一塊皮膚快燒起來了。
是剛剛被邊又碰過的地方。
有火在燒。
纏完繃帶後,邊又打了個很漂亮的蝴蝶結,叮囑他:「下次注意保護自己。」
「好的,邊又哥。」沈星野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時間問:「還要回去看比賽嗎?」
邊又本來就是陪尤然去的,現在出來了,再回去也沒什麼興趣,昨天沒睡好,倒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他搖頭,「先回去了。」
「那我欠你一頓飯。」沈星野套上了剛剛脫下的衣服。
邊又剛想說不用,對上沈星野期待的眼神,莫名轉口道:「下次。」
沈星野:「好的,我送你出去。」
這麼點路也沒什麼好送的,到了醫務室外面,邊又剛想說再見,迎面走來了兩個女生。
邊又不由停了下腳步,其中一個女生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朝他很友好地笑了笑,轉而看向沈星野。
邊又知道自己這會兒應該原地消失。
他正要悄悄挪走,那個女生就開了口,「你好,沈星野。」
她們在這裡等了很久,從沈星野的舍友聯繫她們道歉,說已經刪掉了那些照片之後,從對方口中知道沈星野受了傷到醫務室開始就過來等了。
沒有進去是覺得冒昧。
不過沒想到沈星野有朋友在。
發生了那樣的事,女生也不扭捏,直接說:「謝謝你幫我們,我們也不是故意想開貼掛你的,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又聯繫不上你,他們又不願意刪掉那些東西,實在是對不起,把你的照片掛在論壇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