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話音落下，邊又的肩膀被攬住，沈星野把衣服抖開擋在兩人頭頂上，「跑嗎？」
邊又初高中的時候見過別人這樣在雨里奔跑，他那時候就站在走廊底下看著，等雨變小了再走。
外套沒辦法遮住兩個人，也不如雨傘。
肩膀上會被淋濕。
落腳的時候雨水濺落在鞋子上。
他們從教學樓跑到校門口的時候雨就小了，外套應該是已經濕透了，但依然擋著。
從校門口跑到邊又住的公寓樓下，雨又變大了。
邊又很久沒有跑過這麼遠的距離，進樓道之後氣息有些不穩。
時間很晚了，小區里也沒人，樓道里的聲控燈在他們進去之後亮了起來。
沈星野濕透的衣服和滿臉雨水暴露在視線里，看起來有些狼狽，邊又眨了眨眼，「要去換件衣服嗎？」
邊又比他好很多，頭髮只濕了一點。
跑的時候沈星野幾乎快把外套直接擋他頭上了，邊又注意到了。
「不用，給我把傘就行。」沈星野跟個沒事人一樣，他看起來甚至都不覺得冷，身體素質好得厲害，「我跟你上去，就站門口不進去，省得你再下來。」
尤然還在睡，邊又放輕了腳步又怕沈星野等急了，拿了傘，想了想又給沈星野拿了件外套，上次他借給沈星野的那件，兜兜轉轉又要到沈星野手上了。
他本來確實想讓沈星野進來換件衣服，但似乎沒衣服給他換了，沈星野上次穿走的那身也沒還給他，他家裡都是不適合沈星野的尺寸。
門開著，沈星野說不進來就不進來，邊又拿了東西出來，他還在看手機，頭髮滴著水，邊又給他拿了毛巾，「你低頭。」
他沒把毛巾給沈星野，而是直接蓋在了沈星野臉上，擦拭的動作很溫柔，但很快。
「好了。」邊又鬆開手，直直看著沈星野的臉。
臉有些紅，唇邊帶著點笑意，視線很直白地落在邊又身上。
片刻後，沈星野說：「我走了。」
邊又嗯了聲抿了抿唇，在沈星野直起身的瞬間又小聲：「等等。」
沈星野動作停在半路，衣領被拽了一下。
就著這個平等的高度，邊又很輕地在他唇角親了一下，「……好了。」
邊又幾乎沒有主動幹過這種事，耳朵紅得厲害，親完之後也沒敢看沈星野什麼表情。
「這是……告別吻？」沈星野似乎也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出聲。
「算……是吧。」邊又沒想那麼多，只是突然想親，他就親了。
沈星野輕笑了聲，「邊又，我還能進去嗎？」
上次進公寓，他們還只是朋友身份，這次不一樣。
沈星野剛才沒進來，也是因為這個。
他怕自己沒那個忍耐力。
邊又一愣：「可以。」
他完全不拒絕，也不知道這種邀請對於沈星野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沈星野嘆了聲氣，「我們在談戀愛，是不是，我們是不是在談戀愛，邊又哥？」
他們似乎誰都沒這麼直白地提過這件事。
只是雙方都默認了這份關係。
從那天在游泳館休息室里的那個吻開始。
邊又抿了下唇，不等他開口，沈星野就抵住他的額頭問：「要想這麼久嗎？」
邊又：「……沒有，是在談戀愛。」
他不知道沈星野為什麼突然提這個，有些茫然。
沈星野笑了下，「在談戀愛的時候邀請男朋友進屋，很危險的，邊又哥。」
邊又鼻尖被他蹭了蹭，有些癢。
「我沒什麼自控能力。」沈星野抬手，指腹蹭了一下邊又的唇角，正好就是剛剛邊又親了他的地方，「看見你就想親你，進了屋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做什麼事，所以……」沈星野頓了頓，邊又下意識微微張開嘴，沈星野就把指腹按在了他的下唇內側，提醒他：「嘴巴腫了，邊又。」
沈星野走後，邊又摸了摸自己的唇，尤然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什麼動靜被吵醒了，睡眼朦朧地出來看了眼，「你怎麼臉這麼紅？外面下雨了嗎？你淋雨了？怎麼不喊我去給你送傘？」
雨又下大了，砸在窗戶上啪啪作響。
「你不會發燒了吧？」尤然湊近邊又，抬手摸了下他的額頭，確實有些燙。
邊又支吾了聲：「沒有……剛剛沈星野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