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爽現在的狀態不太穩定,就連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坐在水簾洞的小桌前,盯著那封道具信獨自發呆。
由於氣場實在太低,再加上最後和他對戲的周燕情緒也不太對頭,所以並沒有人過去跟高爽搭話。
高爽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優柔寡斷的人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往往比其他人更痛苦。
畢竟鈍刀子割肉的過程遠比快刀斬亂麻更能痛徹心扉。
開拍前趙海在周詩詩的指點下,過來確認了一下高爽的狀態:「沒事吧。」
「還行!」
高爽深吸了口氣,將那封信重新折好,揣進了衣襟裡面。
古代的衣服這一點挺好,衣服裡面能塞不少東西,還很方便取用……
道具組打開了酒廠廠房的供水閥門。
瞬間,在水簾洞靠裡面的山洞門口位置,落下了淅淅瀝瀝的水幕。
水幕不算太大,用攝像機在另一側依舊可以隱約看見裡面坐著的高爽。
那朵大紅花掛在他身前依舊醒目。
這是個獨立的鏡頭,隨後再一次開機時,機位已經調整到了水幕之內。
高爽坐在金箍棒下面的石凳上,自言自語道:「觀音大士,我開始明白你說的話了,以前我看事物是用肉眼去看。」
高爽這話說的非常認真,就像是自己的內心剖析。
「但是在我死去的那一剎那,我開始用心眼去看這個世界,所有的事物真的可以看得前所未有的那麼清楚。」
從看到葉安蕾留下的那封信之後,高爽就一直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這繁亂的心思該跟誰去說。
趙海這個死黨在這方面比他還遲鈍,如果跟他說自己的情感糾結,最後大概率換來一個「啥?」。
知道內情的孔靈萱也不能說。
他如果跟孔靈萱說自己很後悔,那唯一的結果就是葉安蕾這個頭號閨蜜立刻在他已經動搖的態度上推一把,讓一切回歸往常。
那好不容易造成的局面頃刻間就會化為烏有,甚至有可能讓自己跟葉安蕾在錯誤的道路上淪陷的更深!
現在,高爽借著至尊寶的話說出了壓抑著的心聲,心裡莫名的有一絲暢快。
他以前憑藉自己的觀察和稚嫩的揣度,去判斷葉安蕾的感情總也看不清。
直到他真的用心感受到了這份感情後,才真的理解了很多。
高爽伸手對著鏡頭的位置點了點:「原來那個女孩子在我的心裏面流下了一滴眼淚,我完全可以感受到當時她是多麼地傷心……」
說到這裡,高爽停了下來。
嘴上說的是「紫霞」,可腦子裡卻想到的是「白晶晶」。
這種內心的違和並不影響「至尊寶」的表演的狀態。
感情,都是共通的!
停頓的時間留給旁白。
表演專業的周詩詩台詞功底不俗,在旁邊輕聲說起了觀音的台詞:「塵世間的事你不再留戀了嗎?」
高爽搖了搖頭,灑脫的道:「沒關係了,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隨後是三個山賊出場跟高爽道別。
這一段關於仇恨的討論演的還是比較順暢的。
拍完這一場,兩個特約山賊跟何佳洪的戲份就都殺青了。
走了兩條過了之後,片場核心位置就又只剩下了高爽一人。
高爽轉身走到了另一邊的石桌旁跪下。
攝像機帶著桌上的金箍給了高爽一個非常正的半身特寫。
周詩詩繼續擔任起觀音旁白:「我要再提醒你一次,金箍戴上之後你再也不是個凡人,人世間的情慾不能再沾半點。如果動心,這個金箍就會在你頭上越收越緊,苦不堪言!」
「聽到!」
高爽點點頭,打了個響指後抬手拿起了那個金箍。
旁白再起:「在戴上這個金箍之前,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高爽態度虔誠的雙手拿起金箍,在「觀音」的聲音問出之後突然停在了半空。
這一場戲可以說是全劇文戲的最高潮,而且又是高爽的獨角戲。
所以劇組裡沒有什麼事情的人基本上都來了。
看著高爽停滯的手,圍觀的人們都屏住了呼吸。
孔靈萱雙手環抱胸前。
周燕戴上了眼鏡,皺著眉頭緊盯著導演監視器里的特寫畫面。
趙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