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哪裡也不去,我要在這裡等他!他說會回來的!」肖芊芹拼命搖頭,像個失魂落魄的人偶,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厲風微微蹙眉,語氣也嚴厲起來,「肖芊芹,聽話。」
她睫毛眨了眨,眼眶泛紅,小聲啜泣道:「我聽話啊,我一直都很聽話啊,可是為什麼他們都不肯多陪陪我。
此時,房間裡的大部分人都被吵醒,坐起身不耐地瞪著兩個噪聲源。
厲風不想打擾他們,偏偏肖芊芹現在又意識不清,跟她講理講不通。
他沒轍了,只好拿出必殺技,哄道:「你乖一點,我明天給你做好吃的,什麼都行。」
如此一來,終於把肖芊芹擺平了,乖乖地下床跟他去醫院。
深更半夜,還下著大雨,馬路上幾乎見不到車輛駛過,他們只能步行。
肖芊芹渾身綿軟無力,厲風不得不背著她走。她全身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差點把他壓垮。
厲風空不出手來拿傘,只好把傘柄交給肖芊芹。
可她神志不清,抓著傘柄搖搖晃晃,根本沒起什麼作用,雨水一滴不漏地飄了進來,冰冷地怕打在厲風臉上。
他一張臉濕得好像剛從游泳池裡出來,衣服也全濕透了黏在身上,狼狽極了,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聲娘的。
最煩的還是肖芊芹,一直趴在他耳邊跟念緊箍咒似的嘮叨個不停,盡扯些不著邊際、亂七八糟的內容,聽得他一個腦袋兩個大,快要生無可戀了。
偏偏她是為了給厲崢送飯才被淋了雨導致發燒,他還不能有怨言,只能認栽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厲風終於可以歇一歇。
護士給肖芊芹打了兩瓶吊針,她像吃了鎮定藥,情緒終於逐漸平復下來。
厲風接了溫開水,將兩粒白色藥丸遞到她面前,「把藥吃了。」
肖芊芹接過紙杯,朝他笑笑。
她面色蒼白,略顯虛弱,「我剛剛……可能被鬼上身了吧,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厲風在她身旁坐下,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事,我陽氣重,可以幫你驅驅邪。」
肖芊芹忍不住笑了,然後就著溫水將藥吞了。
這退燒藥或許也有些安眠的作用吧,她坐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暈暈沉沉,眼皮撐不住直打架。
厲風看她滿臉疲憊,也難得的善解人意:「你先睡吧,待會兒輸完液了我再叫你。」
「嗯……好。」她點點頭,仰起脖子將頭靠在椅背上,找個舒服點的姿勢,很快就睡著了。
凌晨三點,輸液大廳里人跡寥寥,燈光明亮,安靜得幾乎能聽到身旁人呼吸的聲音,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
厲風握拳掩在嘴邊,乾咳一聲。
幾秒之後。
伸出手,輕輕地、慢慢地將肖芊芹的頭扳過來,靠在自己肩膀上。
忙碌了一整天,半夢半醒之間,肖芊芹才突然想起尤小安拜託她的事還沒完成,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子。
厲風被嚇了一跳,發怔地盯著她,「怎麼了?」
「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說了。」
「嗯?」
肖芊芹撓撓頭,扭捏道:「那個……巧克力,其實就是我送的啦。」
「……」
「之前的信也都是我送的。」
厲風古怪地盯著她:「……你不是說不是你嗎。」
肖芊芹眼觀鼻、鼻觀心,現編現造:「暗戀這種事不是比較隱晦嘛,你那麼直接的說出來,我當然不好意思承認啊。所以那天在電話里,一時緊張就撇清了。嗯……其實都是我送的。」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說起謊話來竟然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這次為了尤小安真是豁出去了。
要懺悔,一定要懺悔!
悄無聲息,有人的耳根子在微微的升溫發燙,然而或許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厲風點點頭,面不改色地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睡吧。」
肖芊芹有些詫異,不會吧,她還以為會遭到厲風的百般拷問呢,居然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了?
厲風與她面面相覷,「傻看著我幹嘛,你不困了?」
怕他再起疑心,她忙點頭說:「困困困,我現在就睡。」
心裡暗鬆了口氣,然後腦袋一歪,果真很快就睡過去了。
第24章
轉眼間寒假過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