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咄咄逼人:「什麼事?」
肖芊芹又語塞了,「……我不能說。」
厲風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想發怒的衝動,「為什麼陳言墨跟你一起來?」
「因為我今天早上去他家了。」
「去他家幹什麼了?」
「吃飯……」
「然後呢?」
「沒有了……」
厲風眉峰高高聳起,顯然對她的話100%的不相信,「吃個飯從早上吃到晚上?」
「呃,還做了別的……」
「做了什麼?」
「唔……不能說。」在他發怒之前,她急急抓住他的衣袖,「對不起,我答應過別人,真的不能說。」一邊說一邊拉著他往電影院裡走,用低人一等的語氣小聲央求道:「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去看電影吧。」
厲風又豈是那麼好打發的,用力甩開她的手,忍無可忍,徹底爆發了:「看個屁的電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說完,毫不猶豫地將兩張電影票撕得粉碎,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轉身就走。
邁著大步走到電梯門口,他胸口劇烈起伏著,連呼吸聲都因為憤怒而變得格外粗重。
今天的小胖妞真是非常的讓人惱火,他為她擔心了這麼久,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她藏藏掖掖著什麼都不肯說,他覺得自己剛剛急得團團轉的樣子簡直像個傻逼。
他憤憤地按下電梯,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給肖媽打個電話說找到肖芊芹了,免得人家還繼續為她白擔心。
今天這電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到一個樓層就要停好久,等厲風打完電話了居然還沒到,大半夜的哪來那麼多人啊?
他等得不耐煩,又發現肖芊芹還沒跟上來,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就應該毫不拖泥帶水地揚長而去才帥,可還是忍不住轉過身,快速瞄了一眼那個胖妞又在磨蹭什麼。
就是那一眼壞了事。
肖芊芹一步沒動地站在原地,蔫頭耷腦,像個打了敗仗的士兵。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然看見她的肩膀小幅度地一抽一抽的,那圓滾滾的碩大身軀也散發出一股脆弱無助的氣息。
厲風覺得莫名其妙,這貨跟楊玥學的麼?不過凶了她幾句而已,天沒崩地沒裂,有什麼好哭的,裝可憐一點都不適合她。
不過看她那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好像真的哭得挺厲害。
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剛剛真的語氣太重了?
那也不至於要掉眼淚吧,她不是臉皮一貫很厚嗎!
不過畢竟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啊,玻璃心一點好像也正常啊?
厲風腦海里兩個念頭還在激烈地打架,偏巧這時,電梯到了,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裡面一群人齊刷刷地看著他。
等了幾秒,紛紛用視線表達著同樣的信息:「你進不進來?」
厲風頓足片刻,回頭遠遠地望著孤身站著的肖芊芹,心裡逐漸升起一陣挫敗感。
電梯裡的人等得急了,催促他:「到底進不進啊?」
厲風皺緊眉頭,一聲不吭,半條腿邁進電梯裡了,突然又一個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電梯裡一眾人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這人多半有病吧?
「你要在這站到什麼時候?」
耳邊突然傳來銳利而熟悉的聲音。
肖芊芹驚訝地抬起頭,有些發怔,「你不是走了嗎?」
厲風黑湛湛的雙眸停留在她淚痕斑駁的臉上,抬起頭的那瞬間她瞳孔里的焦慮、悲傷沒來得及遮掩住,盡數收於他的眼底。
他的心情頓時無比煩躁,他知道這種情緒跟生氣不一樣,可是具體哪裡不一樣,他自己也不清楚。
「哭什麼哭,弄得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肖芊芹忙不迭擦擦臉,露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笑容,「我沒有啊。」
厲風一個犀利的眼神就將她擊潰,「我不瞎。」
她悻悻然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一張紙巾遞到她面前,伴隨著無比嫌棄的語氣:「趕緊把你那張大花貓的臉擦一擦,髒死了。」
「嗯。」
肖芊芹接過紙,沒頭沒腦地在臉上亂擦了一通。
「你不想說的那些事情就算了,我不逼你,但是以後絕對不能再出現這種手機關機、聯繫不上的情況。」厲風的聲音如是傳來。
「嗯。」她乖乖應著,又用餘光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你不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