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沒管她,兀自走到對面坐下,繼續吃夜宵。
過了一會兒,對面的人忽然有了動靜。
肖芊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她扶著牆壁,慢吞吞走進洗手間裡。
關門聲。
接著是一陣嘔吐的聲音。
厲風趕緊放下手裡的酒瓶,跟過去看看。
然而他走到門前時,肖芊芹已經吐完了,她快速地漱完口,然後邁著不太穩定的步伐走出來。
「你還好吧?」
肖芊芹擦著他的肩膀走過,聽到問話,停下腳步,扭頭看他。
直勾勾的視線在他臉頰上轉了一圈。
厲風莫名心底一顫,有點招架不住她那擁有總攻般氣場的眼神。
幾秒過後,肖芊芹就一言不發地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她踏著筆直的正步走到沙發前,身子往前一傾,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厲風被她弄傻了眼。
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他原地站一會兒,接著走到她身後,彎下腰拍拍她的肩膀:「你還好吧?」
肖芊芹好像以很快的時間睡著了,沒有反應。
厲風又輕拍她:「你沒事吧?」
她還是沒反應,整張臉深深地陷阱了沙發里,仿佛隔絕了外界。
厲風看她這模樣,突然有點心疼。
剛剛不該讓她喝那麼冰的啤酒,可她以前也沒吐過啊。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要去給她煮豌醒酒湯。
剛轉過身,手臂突然被一股蠻狠的力量給拽了回去。
厲風重心傾斜,沒平衡好,不慎摔坐在沙發上。
原本挺屍不動的人突然活過來了,一個飛撲壓在他身上。
要放在平常,厲風早罵娘了。
這會兒內心卻意外的十分平靜,他被迫平躺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懸在自己上方的那張臉。
肖芊芹閉著雙眼,呈現出夢遊的狀態。
他其實挺佩服她這一點的,每次都能在閉著眼睛的情況下,準確無誤地判斷出他的方位,跟開了掛似的。
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他也多少有所預料了。
相同的場景他已經經歷過兩次,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上面的人比以前苗條漂亮多了,下面的人心境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臉上傳來微微濕熱的感覺時,他沒抗拒,也沒推開她。
厲風在心裡鄙夷地問自己: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嗎?
到底是懶得反抗,還是其實從一開始就隱隱期待著這一刻的發生?
厲風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他只知道自己現在不想推開肖芊芹。
甚至,因為這種肌膚的親密接觸,產生了一絲沾沾自喜的異樣的情愫。
在肖芊芹的舌頭再一次襲下來時,他順水推舟地微微調了下位置,她的舌頭舔在他的唇上,微涼,像春雨濕潤過的梧桐樹上的綠芽,鮮嫩的,甘冽的,冒著生機的。
這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觸感,真要命。
厲風想起那天在廁所的第一個吻,心跳不自主地加快。
可是還遠遠不夠。
他的身子像著了魔一般,腦子裡冰火兩重天,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是錯。
但身體的本能最終打敗了罪惡感,慫恿著他,讓他雙手捧住肖芊芹的後腦,固定住這個吻。
肖芊芹比那天在酒吧里聽話多了,沒有拼命掙扎,倒省了他很多力氣。
漸漸的,他不甘停留於表面,伸出舌頭輕輕地撩撥。
可他到底沒能撬開她的嘴巴,她不主動的時候簡直就像塊僵硬的石頭,一點反應都沒有。
該死的。
厲風在外面干著急,他想更深品嘗這難以言喻的味道,可又無計可施,像個討不到糖吃的毛頭小孩,急得原地打轉。
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這種迷失自我的時候,厲風在心裡自嘲地想。
人都是有七情六慾的,他終究也不能免俗。
在肖芊芹之前,他沒有吻過其他女孩的唇。
或許是年少輕狂,食髓知味吧。
自從離開港城之後,他就無數次夢到那天在酒吧洗手間裡同樣的場景。
肖芊芹回h市之後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他心裡跟撓牆似的,一看到她就心煩,想離她遠點,結果看不到她時更加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