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陳言靈想了一會兒,緩緩說:「你見到他的時候會很開心,見不到他的時候會忍不住想念,而且那種思念就像慢性疾病一樣纏著你,你以為自己快要忘記的時候,它又發作一下提醒你,讓你飽受折磨。」
肖芊芹說:「聽起來像牙痛。」
陳言靈笑笑,嘴角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最痛苦的是,喜歡上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而你又沒辦法不喜歡他。」
肖芊芹聽完,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劉坤是你不能喜歡的人嗎?」
陳言靈一愣,驚訝地盯著她:「你怎麼知道我跟他?」
肖芊芹想了想,把那天自己和厲風偷偷藏在辦公室桌子底下的事告訴她了。
陳言靈沉默半晌,倒也沒責怪肖芊芹的偷窺。
對於她剛才的提問,陳言靈的回答是:「我希望自己可以喜歡他」。
肖芊芹越聽越覺得糊塗,什麼叫希望自己可以喜歡他?喜歡一個人有那麼複雜嗎?
陳言靈莞爾一笑,揉揉肖芊芹的腦袋,「哎呀,跟你說這麼消極的幹嘛。其實如果喜歡上了對的人,而那個人恰好也喜歡你,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肖芊芹搖搖頭:「你說了半天,我還是沒有搞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上那個人了。」
「唉,那我也沒辦法,畢竟喜歡這種事情,真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話畢,陳言靈語重心長拍拍她的肩頭,「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很快就能體會到那種痛苦並快樂著的滋味了。」
「……」
談話結束,晚上肖芊芹帶著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苦惱地入睡了。
這個周末厲風是在追悔莫及中度過的。
他給肖芊芹打了好幾次電話,始終沒人接聽。
可以肯定肖芊芹在生他的氣。
都怪自己性子太衝動,要是那個時候他忍一忍,沒有發火,沒有冒然親她,或者沒有鬼迷心竅地去解她的內衣扣,現在也不至於鬧得這麼僵……
可是那種親密接觸的滋味實在太美妙,他本來滿腔怒火,在觸碰到她嘴唇的那瞬間,火氣就被澆滅了一大半,再後來,她似有若無地回應著他,他怎麼經受得住那樣的撩撥,沒多久就徹底淪陷進去,情迷意亂,暈乎乎的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說到底,再大的火氣都敵不過她一條丁香小舌。
怪不得古人會說「溫柔鄉,英雄冢」呢,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麼一想,厲風又不太后悔了。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只能抱著不怕撞南牆的勇士精神直面解決了。
周一早上有一場講座,要求大院所有學生前去聽講,嚴格考勤。
全員八點半入場,肖芊芹是工作人員,負責在2號通道門口站崗,登記考勤。
厲風是和班裡男生們一起從宿舍出發的,到達匯演中心時,遠遠的就瞧見肖芊芹被一群大一的學弟圍在中間,非常受歡迎。
學弟們不知道問她了什麼,她臉上始終保持著大方得體的笑容,耐心地回答。
厲風有時候很佩服肖芊芹的耐心,比方說這種場合,要他在炎炎夏日裡站一上午,還得保持微笑應付這些人接連不斷的騷擾,他會抓狂撞牆的。
身邊不知哪個男生說了句,「我們走1號吧,2號排了好多人啊。」
厲風聲音不大不小:「就排2號。」
他言簡意賅,但含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於是一群男生只好灰溜溜地去2號通道排長隊了。
從肖芊芹身邊走過時,厲風停下腳步,低頭注視著她。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快速交匯了一秒。
厲風很想為自己那天一時衝動的流氓行為道歉,可在這樣眾目睽睽的情況下,顯然不適合。
他張了張嘴,最後只報了自己的班級和學號,然後默默地走進會場。
講座正式開始,肖芊芹負責給坐在前排嘉賓席的幾位領導送水,途徑厲風身邊幾次,他小聲叫她的名字,她不知是不是沒聽見,沒理他。
講座的內容非常枯燥,厲風聽得昏昏欲睡,後來就乾脆靠在老四肩膀上打起盹來。
等他睡完一覺醒來,兩小時過去,講座已經結束了,工作人員正在組織學生離場。
他站起身,試圖在翻湧的幾百個人頭裡尋找肖芊芹的身影,最後他在舞台下面發現了目標,她正和幾個同樣是工作人員的男同學談笑風生。
厲風的目光悠遠而深邃,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