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芊芹伸手戳戳它,它翻過來換成四腳朝天的睡姿,軟軟的肚皮一下一下地起伏著。
對比起來肖芊芹覺得自己弱爆了,連這么小的倉鼠都不懼怕惡劣的天氣,她有什麼好怕的。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她安心地上了床。
宿舍里開著燈,亮如白晝,有人在刻苦地挑燈夜戰。
肖芊芹躺下,闔上眼,在微弱的翻書聲中漸漸入睡。
然而,噩夢還是不期而至。
雷雨交加的夜,一道閃電如巨斧般將夜幕橫空劈開,震耳欲聾的雷聲幾乎要把天空炸出個洞來。
一男一女相互扶持著跑在鄉間的泥濘小道上,坑坑窪窪的積水到處都是,兩人的頭髮和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濕得徹底。
兩人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身後數不清有多少人在追趕他們,亂晃的手電筒比車大燈還刺眼,白光打在他們臉上,驚恐和畏懼的神情在白光的勾勒下顯得更加怵目驚心。
這是個似曾相識的夢。
但這次肖芊芹似乎夢到得更具體了,她依稀可以看見女人的五官和身形,那張臉漸漸地和她腦海里的另一張臉重合。
真的是她嗎?
女人體力透支,氣喘吁吁地說:「徐葉,徐葉……我跑不動了,不要管我了……你先跑吧。」
男人握住她的手不放,繃緊著的臉孔透出鋼鐵一般的堅定,「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女人感動地點點頭,片刻後又猶豫起來:「可是,可是琬兒怎麼辦……」
男人和女人最後決定兵分兩路,男人引開了身後一群人,女人則躲進了一片瓜地里。
她很緊張,就連肖芊芹都能感覺到她劇烈的心跳聲。
女人低下頭,看著懷裡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那東西實在太小,以至於肖芊芹無法看清它的全貌,但隱約可以辨認出那是嬰兒的襁褓。
「琬兒真乖,都不哭,別怕,你會沒事的。」女人柔聲說著,摘下手腕上一隻鐲子,塞進了襁褓里,「你會沒事的,琬兒會沒事的,琬兒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像是某種執念,她不斷地重複著那句話。
一道閃電驟然閃過,照亮一切的白光終於揭開了女人神秘朦朧的面紗。
肖芊芹的意識在夢中屏住了呼吸。
將襁褓放進瓜地里藏起來,她起身義無返顧地朝男人走的方向跑去。
後面的內容肖芊芹已經知道答案了,女人趕到時一切都晚了,男人倒在血泊中,面部猙獰,死不瞑目。
女人悽厲地哭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聲音像一把刀,一刀又一刀殘忍地剮著肖芊芹身上的肉。
她能感覺到,那種悲傷絕望到了極點的心情,就像洶湧的巨浪快要把人淹沒。如果不是幾個男人死死地拉住女人的胳膊,她一定會衝上去拿起刀,也一刀插進自己的心臟里。
「肖芊芹!」
「肖芊芹你快起來!」
「睡得跟頭死豬似的,我叫你沒聽到啊?!」
朦朦朧朧地感覺到有人在用力推自己的肩膀,肖芊芹被迫從夢境中抽離出來,透過半眯著的眼縫,她看見沈媛媛踮著腳尖站在自己床邊。
寢室里沒開燈,大半夜的,外面黑漆漆一片。
肖芊芹快速抹掉自己臉上冰涼的液體,不解地看著她:「怎麼了?」
沈媛媛皺著眉頭一臉鬱悶,氣咻咻地將她從床上拉起來,「你快起來看看,你倉鼠跑我床底下叫個不停,還把我高跟鞋咬爛了!」
肖芊芹一聽,頓時醒了,下床跟她去看看。
情況非常糟糕。
由於肖芊芹的疏忽,加完鼠糧後忘記把籠子關上,小栗子半夜爬了出來,鑽到沈媛媛床底肆意地搞了一次大破壞。
零食被咬開,碎屑撒得到處都是。好幾本書都被啃爛了,缺了一塊小角。高跟鞋也被咬斷了一條帶子,還在裡面留下了幾粒屎。
肖芊芹在鞋盒後面發了躲在那裡的罪魁禍首,伸手將它抓出來。
沈媛媛氣急敗壞,抓狂尖叫:「你看你搞得什麼鬼!我的書!還有我的鞋子!!你知不知道這雙鞋有多貴!!」
肖芊芹將倉鼠按在手心裡,連忙低聲道歉:「對不起,你的鞋多少錢,我原價賠給你。」
沈媛媛一腔怒火無法平息,也不顧其他人還在睡覺,聲音越來越高:「賠給我有什麼用!它陪了我這麼久,早就有感情了!!有一次就會有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