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家住址太偏僻,沒有直達的公交車,肖芊芹提著行李不太方便,只好多花點錢打的過去。
一個小時後到達。
之前來的幾次她刻意讓自己不要太在意四周的環境,然而不得不說,這塊地區的房子實在有些髒亂破舊。
兩棟樓之間緊緊地挨著,間隔不過一條胳膊的距離,陽光無法照射進來,以至於小巷子裡的路常年是潮濕陰暗的,死角縫隙里雜草叢生,冒出綠茸茸的青苔。
繞過幾條坑窪不平的路,肖芊芹憑著記憶里找到厲風住的那棟樓,她有一些路痴,總覺得這些樓都長得一模一樣,走進去跟繞迷宮似的。
但是厲風住的那棟樓旁邊種了一顆粗壯的老魁樹,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樓下有個紅色鐵門,鐵門上雖然有鎖,但早就壞掉了,她伸手拉上了鏽的門把,門吱呀一聲慢悠悠打開。
樓道里一個倒掛的小燈泡散發著微弱的光,燈芯已經燒黑,落了漆的牆壁上貼滿了歪七豎八的名片和小廣告,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霉味,這一切都讓肖芊芹聯想到自習室一樓樓梯後面那陰暗的拐角,還有那包不太好聞的辣條。
她拎著行李箱健步如飛地爬上八樓,屏住呼吸儘量不聞到那些味道。
只是單純地不喜歡那股味道罷了,她對這簡陋的街巷和樓道卻並不排斥,她覺得這種洗盡鉛華的感覺跟家鄉淳樸的泥土味非常契合。
到了厲風家門口,敲幾下門,聽到裡面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厲風打開門,看見她拎著行李,蹙了蹙眉:「拎著行李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叫我下樓接你。」
肖芊芹不以為意擺擺手:「沒事啦,不重。」
厲風從她手裡接過行李箱拎起屋裡,他說家裡沒搞衛生地板髒,讓她直接穿鞋進來就好。
肖芊芹慢吞吞跟在他身後,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叫他:「厲風……」
「怎麼?」
她咬了咬唇,「我可以長住嗎?」
厲風一愣,回頭看她,臉色有些古怪。
見他遲遲不表態,肖芊芹臉上掛不住,忙說:「我,我會交房租的……要是太麻煩你就算了。」
厲風笑笑,面容舒緩,「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將行李靠牆放好,直起身子看她:「怎麼這麼突然,你在家裡住不舒服嗎?」
肖芊芹低下頭,聲音悶悶的,「也不是……只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回頭再慢慢跟你說吧,總之這段時間不想回家。」
厲風思考片刻,點了點頭:「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兩人走進客廳里,燈光明亮許多,她在沙發邊坐下,抬眸靜靜地打量他。
這麼久沒見,他身形消瘦了些,堅毅的下巴隱隱冒出胡茬,整個面容就像剛剛在電話里的聲音一樣,透露出淡淡的憔悴而疲憊。
她不禁擔憂:「你黑眼圈怎麼那麼重?」
厲風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沒事,這幾天沒休息好而已。」
「沒休息好?為什麼?」肖芊芹神色凝重,「又出什麼事了嗎?」
她看著厲風的神情,下意識地猜測到估計是厲崢又鬧出什麼禍端了。
然而事情的程度竟比她想像的還要嚴重太多。
厲風低下頭沉思一陣子,聲音從低垂的髮絲間緩緩傳出來:「厲崢被警察帶走了。」
肖芊芹一愣,「為什麼?他又跟誰打架了?」
「……不是打架。」
空氣凝固了一秒,幾聲自行車的撥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是涉嫌殺人。」
☆、第74章
厲崢是在一家酒吧的包間裡被警方逮捕的,他從睡夢中被人叫醒,雙手拷上冰涼的手銬。
一位警官氣勢洶洶地對他說:「你涉嫌殺人,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厲崢以為是在拍戲。
直到他低下頭,看見地板上橫躺著的一個人。
確切來說,是一具屍體。
那人臉上毫無血色,胸口插著一把刀,已經死去很長一段時間。
厲崢這才慌了。
死者簡揚,今年42歲,身前是一家醫院的院長。
法醫推斷死者是在前夜九點到十點左右死亡,致死原因是胸口那把直接刺入心臟的刀。
目擊證人是酒吧的一位服務員小趙,小趙凌晨三點推開房門時發現了倒在血泊里的死者,還有睡在一旁的犯罪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