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楊玥便一直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內容,問他們最近過得怎麼樣,幸不幸福,末尾再送上假惺惺的祝福。
厲風的耐心被磨耗得差不多了,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可以說正事了嗎?」
楊玥裝傻,眨眨眼睛問:「什么正事?」
厲風深吸一口氣,「厲崢現在急需一個證人……」
「喔——」尾音拖得長長的,她仿佛恍然大悟:「你說那件事啊。」
輕輕嘆了口氣:「那天我的確在酒吧遇到他了,可不是我不願意幫忙,我也有難處啊,我來這家酒吧當服務生是瞞著我爸媽的,如果我出面當證人的話,這事肯定就讓他們知道了。」
厲風緊緊地捏著手中玻璃杯,杯里的水因為他的動作而微微震盪起來,他聲音微怒:「你既然不願意,今天還來見我們做什麼?」
楊玥怯生生盯著他:「唉唉,你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
桌子底下,肖芊芹輕輕碰了碰厲風的腿,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怒色這才稍微收斂點。
楊玥接著說:「我既然來見你們,當然是說明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肖芊芹和厲風快速對視了一秒,用眼神交流,厲風直截了當地問:「你有什麼條件?」
「條件?算不上是條件吧。」楊玥慢悠悠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還記得那天我被你從家裡趕出來吧?我這個人很記仇的,怎麼辦呢,每次想到你對我態度那麼差,我就完全不想幫你的忙,恨不得你爸入獄呢。」頓了頓,接著說:「唉,但是我這個人又容易心軟,要是你能做點什麼彌補我的話,說不定我就過往不究了,證人的事也好說了。」
厲風暗忍,臉色不太好看:「要我做什麼?你直說吧。」
楊玥微挑的眉梢洋溢著一抹得意的神彩,她說:「你現在趁著有這麼多人在看著,當眾給我下跪道個歉,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了。」
「怎麼樣?」
肖芊芹睜大眼睛,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她盯著意氣揚揚、勝券在握的楊玥,再扭頭看一旁保持沉默的厲風。
厲風捏緊了拳頭,垂眸盯著杯中的水不動聲色,只有繃緊的側臉能透露出他此刻不太平的內心。
楊玥也不催促,有恃無恐地喝著咖啡,給他充分的時間考慮。
小人得志,眥睚必報。
說的就是現在這個情況。
苦澀的味道在肖芊芹心裡蔓延,看著厲風現在的處境她很心疼,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他那麼傲骨錚錚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彎下他筆挺的背脊。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對他抱何種期望。
如果他屈服於現實,她會比他更辛酸。
如果他不答應,救不了厲崢,那也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半晌,楊玥開口:「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沒人逼著你做,只不過找我當證人的事就別甭提了,看來你父親的安危跟你自己的尊嚴比起來也並不重要啊。」
肖芊芹倏地站起來:「我做。」
楊玥扭過頭,視線轉在她身上,略作停留,「我說的是厲風,沒說你。」
肖芊芹迎上她的視線:「我替他做。」
楊玥挑了挑眉,像是在思考的樣子。
片刻之後她點了下頭說:「好吧,你也行。」
頓了頓,「不過條件就不同了,你要多磕三個頭。」
「……」
肖芊芹咬著牙,垂下頭,傾瀉的長髮擋住視線,不讓楊玥那張趾高氣揚的臉進入眼裡。
她下了決心,腳後跟往後退了一步,
膝蓋剛剛彎曲下來,就猛地被厲風一把拽著胳膊、整個人提起來了。
她驚慌地回頭看他,只來得及看到他凜若冰霜的臉。
厲風不由分說拽著她往外走,他使了很大的勁,她本來站著不動,但身體已經被那強勢的力氣帶著往前傾,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厲風不管不顧,依舊憑著一股蠻勁抓著她的手飛快地往前走,她被絆一下之後連忙穩住身子,乖乖地加快步子跟在他身後。
出了咖啡廳,他才用力甩開她的手臂。
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眉頭緊鎖,提高了聲音:「你剛剛是幹什麼!」
在他充滿怒氣的視線下,她莫名變得心虛,微微低下頭,無措。
厲風說:「你真要給她磕頭?!」
肖芊芹聲音比蚊子還小:「我……我只是,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