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星期,肖芊芹盛裝打扮之下和華雲裳母子一起參加陳氏的家族聚會,地點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到場的多是陳氏族人和親屬,其中不乏許多德高望重的前輩,他們多是博泰集團里的高管和精英,或是世界頂級的設計師。
而肖芊芹是以陳家的未來長媳的身份出席這次聚會的。
直到肖芊芹離開了三個月,厲風才能慢慢地接受這個事實。
從一開始的恍惚,到抓狂,再到沉寂,也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
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就像肖芊芹離開前說的那樣,厲崢最後安然無事。
在他接受法院一審判決的前兩天,楊玥來找過厲風。
她告訴他她是來履行約定當證人的。
厲風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問她哪有什麼約定?
楊玥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得意的神色,侃侃道:「我跟肖芊芹說,只要她跟你分手,我就願意出面作證,她一開始不願意,但現在看來她似乎是改變了主意。」
厲風臉色驟變,想都沒想就伸手指著門外,罵出一個字:「滾!」
即使厲風沒給好臉色,但一審當天楊玥還是遵守約定來當證人了。
她的口述的確起了很大的作用,加上厲崢的律師發揮得也不錯,那天可以說是打了一場勝仗。
在等待二審的期間,發生了一件令眾人驚愕的事。
有人自首了。
厲風不知道那個逍遙法外這麼久的兇手是因為什麼而突然良心的,但至少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厲崢很快就順理成章地被無罪釋放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經過這一次劫難,厲崢變得成熟了許多。
不,用這個詞或許不太準確,他早就是個過了成熟年紀的男人了。
應該說是,變得正常了許多。
不再整天嚷嚷著有人要害他,也不再隔三差五發酒瘋。他回到醫院積極地配合治療,病情也越來越樂觀。
似乎以某個人的離開為契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厲風的生活也逐漸回歸正軌。
有時候回到那個僅有幾十平米的狹窄屋子裡,看到洗漱台上肖芊芹留下來的牙刷,又或是打開衣櫃時發現她沒來得及收走的那些衣裙,他都要恍惚上好一陣子。
她只在這裡逗留了半個月不到的日子,短暫得讓人無法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在這裡住過,只有她留下的這些東西才是最能證明的痕跡。
可是後來,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那些東西因為太久沒被人碰過,堆了一層厚厚的灰,厲風只好將它們全收起來,裝進箱子裡保管著。
或許某人哪一天回來了,還能用得上。
直到兩年後的一天。
那只是一個無比尋常的日子,天空依舊跟往常一樣藍,樓下的清潔工依舊每天早上六點準時在大街上清掃落葉,而他卻意外的在網上得知某人結婚的消息。
是一名在德國生活的中國網友在微博上放出的消息——
昔日女神嫁入豪門,前日於柏林舉辦了一場史前隆重的教堂婚禮。
有圖有真相。
照片中的新娘厲風再熟悉不過,新郎也是他認識的人。
在一個莊重肅穆、金碧輝煌的教堂里,兩旁鮮花擁簇,穿著一身潔白婚紗的肖芊芹挽著陳言墨的手臂,走在鋪得長長的紅地毯上,姿態悠颺。
她美得驚心動魄,那套精緻的婚紗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純手工刺繡鑲珍珠,背後是鏤空的蕾絲薄紗,裙擺以淡淡的櫻花紋路點綴,逶迤拖地。
即使是看照片,就讓人嚮往。霓裳配美人,天經地義。
照片往後翻,還有一張近距離的特寫——
她俏鼻挺立,朱唇玉面,化濃淡適中的妝容,嘴角攜一抹淡薄如霧的微笑,那是厲風無數個夢中的模樣。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身體乃至大腦是麻木的,手指放在滑鼠上久久沒動過。
就像是一顆子彈猛地穿過胸膛,被擊中的那一下子其實沒有什麼痛感,只是在胸前留下一個血淋淋的洞,緩過神來之後才覺得那個地方痛得窒息。
最好是死了算了,不然痛得後患無窮。
曾經他一度覺得她走得太過突然,以至於有時候他會產生一種錯覺,她根本就沒有離開,說不定第二天就回來了,鍋里蓋著的清蒸多寶魚還有餘溫,等她到家了放進微波爐里熱一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