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她不知道這人的真面目,估計都得被她這禮貌又不唐突的假模樣給騙過去。
未幾,她也慢吞吞勾起一個笑:「不知道呢,可能又是黑粉吧,你要走了嗎?」
「嗯對,我沒拍攝了,乾脆今晚就回家。」
岑津津落落大方,像是完全不在意被人搶掉封面位置,反而真誠誇讚道:「沈老師白天忙著拍攝我都沒機會和您搭上話,恰巧碰上我就想說一句,沈老師的表演很好看,我學到很多。」
「不怪我搶了你風頭嗎?」周意懶洋洋哼笑,反問她。
「怎麼會呢,我剛剛出道羽翼未豐,李老師選您是正確的選擇,而且我也不虧,目前學習對我來說更重要。」
「津津你這個心態好,是我要向你學習。我們加個微信吧?」
聞言,岑津津受寵若驚地捂住嘴表達自己的詫異。
「可以嗎?」
「當然可以。」
周意回到房間拿手機讓她掃碼,她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垂眼,將岑津津整個人納入眼底。
「對於白天的事我也要說聲抱歉,改日請你吃飯。」
她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身高有著絕對的壓迫優勢,高個子通常用這個姿態看人都充滿輕蔑與盛氣凌人,周意也全然未收斂分毫,眉眼含笑,眼底卻是冰寒一片。
察覺到迫人氣勢的岑津津有短暫的怔忡,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掃碼後緩緩抬眼對上周意視線。
「好啊,就當交個朋友。」她有禮有節地笑著說,神情鎮定。
她的冷靜說實話讓周意有些吃驚,一個人是有多擅長表演,才能使得最能體現情緒的雙眼裡不摻雜任何雜質,看起來如此潔淨溫和沒有一絲鋒芒,起碼她做不到。
岑津津確實是偽裝,但不露馬腳,且能巧妙化解她的試探攻勢。
這是除去上次醫院兩人首次正面交鋒,已經足夠讓她意識到這是個十分強勁的對手。
她可太喜歡和厲害的人爭鋒相對了,於是淡笑著化解微妙的氣氛,說:「當然,我也挺喜歡你的,多有緣分啊,上次在醫院一見這回又見到了。」
「是很有緣。」
岑津津附和一句,隨後看了眼時間,進退有度道:「沈老師儘快去處理傷口吧,我約的車到了,就先走一步,祝您拍攝順利。」
「那,再見。」
「嗯,徐老師也再見。」
周意沖她揚手,目送著她走向電梯處,心裡暗忱倒是有禮貌的很。
等她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側側脖子,終於得空緩解傷口帶來的微小刺痛感,剛轉身,直直對上徐硯舟充滿探究的目光。
「?」
眼神未免有些太古怪了。
「你盯著我做什麼?」她不滿腹誹,去盯岑津津啊,不是吹噓自己學過犯罪心理嗎?
怎麼不對勁也看不出來?看她倒一看一個準,簡直就是針對她!小垃圾!
徐硯舟哪裡知道她在想什麼,臉色一如既往冷淡,「終於演完了嗎?」
「……不戳穿我還能叫你聲徐老師。」周意面無表情。
「呵。」
他嘲諷一笑:「那我們也走吧。」
「去哪?」
「那人應該已經被送去警局,你身為受害者要去做筆錄。」
「嗯?」她著實意外,徐硯舟什麼時候這麼仁慈了,她樂顛顛湊過去。
「您這是要送我啊?」
反正在他面前無論男女裝扮都跟他有不少過節,周意索性懶得裝模作樣,相反玩心更重些,她覺得撕破他這張高冷自持的面具一定很有意思。
她喜歡有挑戰的事或物,與之搏擊並擊敗,是她與生俱來的天性。
她將將湊過去,徐硯舟一根手指抵在她額頭將她推遠。
他不近人情道:「別靠近我,麻煩保持距離。我送你去,是不想浪費你故意打電話給我的心思。」
周意權當信他這副勁勁的狗姿態是真的,笑嘻嘻追問:「那你為什麼跑過來?徐老師可真是個大好人。」
他只是冷冷瞥她一眼,不再說話,腳步加快往電梯那走去。
「……」
嚯,真欠啊。
周意饒有興致追上去,還是先去處理筆錄再說吧。
周意一早就料到今日拍攝絕對會出事,新娛費盡心思搞來的特送項目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所以,晚上房間的突襲就是他們謀劃出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