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
老話總是沒錯——自作虐不可活。
嚶。
警車很快送他們到了醫院,誠如王警官所說,果然有一大批媒體記者守在門口。
前門正門都有,人山人海,人頭攢動。
遠遠地,周意看到高見陽兄妹也來了,見她一下車,那傢伙瘋狂朝她招手,見她根本擠不過去,於是趕忙讓保鏢過來幫忙。
她好在是讓小文先進去檢查,不然即便保安和警察一路護送,還是就得像這樣被堵在半路。
假如不是徐硯舟伸手攔住,那話筒都快戳到她鼻子裡去。
周意被擠在人堆里,強行聽這些記者七嘴八舌地質問自己。
和她在一起的徐硯舟倒了霉,面對接踵而來的話題,他深吸口氣,讓保安儘量弄出條路來,而後又對她說:「你先別回答,等檢查完再說。」
說話的時候他一直護著自己不讓被擁擠的人群推搡到,周意本該稱稱心心,但她卻不大高興。
第一,她不需要被他保護。
第二,這些人在放什麼屁?
她冷淡掀起眼皮子朝擠得臉紅脖子粗的記者們看去,垂在腿邊的手早就捏得骨骼咔咔作響。
「請問是不是沈小姐你的決策失誤才導致顧晚和江亭身陷險境?」
「麻煩請你解釋下為什麼要和大部隊分開行動!」
「節目組總導演聲稱將會無限期停播,請問是不是你的責任?」
「聽說天梁山吳家村是毒販組織,導致大家陷入困境你有沒有責任!」
「徐老師身受重傷你需要負責嗎?」
……
不僅是記者咄咄逼人,約莫是網上鬧得太大,連就近的粉絲也趕到這裡,對這件事持不吐為快的態度,紛紛起鬨要周意給個說法。
記者還算得上理智,說話雖然不中聽至少不帶髒,但許多不知真相的粉絲卻個個選擇用辱罵的方式來發泄內心的不滿,字字句句都帶著器官。
在聽到第五個人罵自己不要臉時,周意好脾氣就此告罄,她猛地停下與人推搡的動作,扭頭看向記者身後的一群年輕男女。
她正要說話,不知從哪裡飛過來個礦泉水瓶,看角度很精準朝的就是她的方向。
以她的反應速度,她是絕對能躲過的。
偏偏徐硯舟個蠢貨擋在她身前,將她牢牢護在懷裡。
「砰。」
灌滿水的水瓶被用力砸到頭上,徐硯舟發出一聲悶哼。
緊接著,「啪」一聲,水瓶落地,轉瞬之間沒收現場所有聲音,頓時鴉雀無聲。
在這片沉寂中,被他身上不算陌生的氣息困住,周意面無表情抬頭與他對視。
徐硯舟前額還有些殘留血跡沒擦乾淨,方形紗布貼在額頭,些許粉色溢出,象徵著他的傷口在路上再度裂開,現在後腦勺又被擊中,他的臉色頓然慘白一片。
他緊皺眉端,依舊鎮定道:「先別管,我護你過去。」
周意在那稍有波瀾的黑色漩渦中,看到了自己。
她不是傻子。
人在下意識反應下的行為總是最忠於內心的,他這麼做的原因似乎已經不言而喻,她忽然收起漫不經心的態度,臉色變得更加沉鬱可怕。
「你裝什麼英雄?很牛嗎?給我讓開!」她狠狠白了他一眼推開他。
她環顧四周,撥開極力護著他們的保安隊伍,徑直走到一個拿著手機的記者面前。
「你在直播?」
記者被她難看的臉色嚇到,下意識點頭:「是…」
得到答案,周意二話不說命令他,「跟緊我。」
記者呆滯地啊了一聲,這是要給他獨家頭條?反應過來後連忙對準她的面孔跟了上去。
周意則冷笑著朝突然變安靜的人群看去,語氣譏諷:「現在怎麼都不說話了?因為砸到的是徐硯舟,所以因為害怕而不說了?」
她的意思太過明顯,這不就是在指責他們趨炎附勢專挑軟柿子捏嗎?眾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是他們也沒錯啊。
過了會,有記者大著膽子提出問題。
「瓶子不是我們扔的,我們身為記者只想知道什麼是真相!」
「真相。」
周意好笑地重複一遍這兩個字,她走到這位記者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這群壓根和聞著血味來吸血的蚊子沒區別的人。
「你跟我談真相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