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好手機抬頭,見明靖親自給她倒起酒,他藏在金絲眼鏡下的眼微彎,然後碰了碰杯。
「沈小姐人緣好,實力也很強,哪天等我進軍影視行業時,一定也邀請來你參與我的項目。」
「叮——」
玻璃酒杯相撞發出清脆叮響,綿長悅耳。
落在周意耳中更像是一種危險來臨的信號,三次,一共他也就和自己講了三次話,但她明顯越來越感覺到他進擊的試探。
她想到一個可能,他認識自己。
或者說,他認識姐姐。
等晚宴進行到末尾,舞台上開始安靜下來,優美的鋼琴曲像是為這場晚宴劃上句號般,曲調悠揚婉轉,融在交談聲中不甚明顯。
飯桌上人都散差不多,陸陸續續離開。
見明靖和徐硯舟耳語兩句起身出去,一分鐘後,周意慢條斯理放下刀叉。
「我去個廁所。」
離得她近的stan應了聲:「早點回來別忘記晚上有約哦。」
徐硯舟也聽見這句話,他如古鐘端坐,目光沉落在眼前酒杯,隨著猩紅液體懸懸浮浮,一言不發。
周意得知道自己的猜想對不對,遠遠跟在明靖身後一路出去。
宴會廳外面有個小型花園,花園內沒什麼人,兩個工作人員見有人來掐滅煙趕緊離開,明靖走到吸菸區停下,在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根煙,動作利落優雅。
也沒轉身,他忽然就說:「跟出來了就過來,躲在暗處多招蚊子。」
周意笑了,這人感知還挺敏銳,不是個好人。
她慢吞吞從隱蔽處現身走到他面前。
「大冬天的可沒蚊子。」
她打量著這個傳聞中的大佬,來的路上簡單獲取了他的信息,有權有勢有錢三樣都占,本家在杭城,他出身並不高貴,屬於私生子隱忍多年奪權上位那掛。
而且god反饋過來說他性格的確不太好,其實不好無法囊括他的陰鷙冷血,只有他的經歷才能正兒八經體現他的狠辣心性。
據說,他親手幹掉了他老爸。
那金絲眼鏡就跟封印一樣,將他骨子裡的冷血掩蓋了下去,裝成人模人樣的精英范。
明靖坦坦蕩蕩任她打量,過了會,他掐滅煙,「看夠了嗎。」
「明先生帥呢,看不夠。」
周意毫不畏懼,雙手環胸靠在牆上,懶洋洋道:「我得再看看。」
對於她實在調侃的回答,明靖雙眼微眯,不再輕視,終於捨得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行走商場的人都知道什麼人不好惹——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這種人一舉一動琢磨不透,毫無章法規律可言,最難對付。
說難聽點就是瘋子。
明靖是個會偽裝的瘋子,他輕而易舉能感應到同類,但也感知到眼前這個,是懶得偽裝的瘋子,也許會比他更瘋。
半晌,他收回審視的視線,沉聲:「她在哪。」
周意小幅度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問:「明先生說的她,是誰啊?」
明靖眉頭緊鎖,聲音冷了八度:「我再問你一遍,她在哪。」
總算確定這人就是認識姐姐,周意不緊不慢伸個懶腰拉伸手臂,手垂下之時,調笑神色轉瞬即變,她忽然出手抄起吸菸區的盆景往他頭上砸。
「原來就是你個崽種!你果然是法制咖!」
她怒不可遏砸過去,明靖大退抬手反擊,灌注她全部憤恨的一擊最後摔在牆壁上,盆景頓時化成碎片。
她冷冰冰看一眼地上碎片,隨後看向面露冷色的明靖。
連安迪都不知道,她昨天接收到姐姐有可能醒的消息後,想了想還是讓療養院那邊連忙檢查下她的身體機能,看看恢復概率能有多大。
然而卻叫她發現一件足以驚天動地的事——
她姐姐已經懷孕四周。
何為致和葉勛那天在調解室的錄音她聽得一清二楚,可以排除他們所為;吳沖表明當時老苗割姐姐腕時,也沒對她做什麼。
那麼問題就來了,一個單身女人怎麼可能懷孕?
她想來想去除去卓響那個傻x外就沒別人了,正打算找時間去問問呢,結果這傢伙自己送上門來。
簡直是笑掉大牙。
「我正想找你呢,你倒是自己跳出來了,你專門來找死是吧?」
她也在找他?明靖目前只確定眼前的人不是沈昭玟,並不知道她的憤怒從何而來,他也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