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沈宙不愧是最懂她的,他默念一聲,自顧自低下頭繼續整合裝備。
幾人沒再說話,竇真忽然在緊要關頭鬧出這件事,顯然他是帶著必殺的心來對付他們的。
飛機以最快的速度航行,大家休息大約七個小時後,透過窗戶終於看到太平洋幽藍瑰麗的海景,群島叢生,雨林茂密。
他們到印尼的達菲機場了。
南安與印尼時差不久,出發前是凌晨兩點,現在這裡也將將不過十點左右。
外面天光大亮,風景秀赫。
周意收回視線,默不作聲扣緊腰帶的扁刀,然後坐到角落的位置上。
「謝謝,麻煩你特地跑一趟。」
良久,被打扮成外國人模樣的徐硯舟才語氣平靜地回覆:「聽說徐可也在,正好過去見見世面。」
他情緒之從容讓周意有點刮目相看。
在掛斷路西沃倫電話後,她緊急聯繫隊員集合,而瓜爾獨島是印尼界內管轄內的無人小島,從南安趕過去,最快也要八個小時。
臨時買機票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做了個大膽決定,她聯繫徐硯舟動用私人飛機將他們送過去。
其實原本想找高見陽,可惜他不在南安,所以她最後只能找徐硯舟,這樣一來如果耽擱兩三天,她還能讓安迪放出兩人同行約會的消息蒙蔽視線。
她看向他深邃又淡定的面孔,為貼合歐美人長相,他臉上被糊了不少膚蠟,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原來的影子,但氣質一如既往沉穩。
她對他說:「等下了飛機,我們一起去島上,然後你去找路西。我已經和他說過,他會照看你。」
路西……徐硯舟驀然盯向身旁一身肅殺裝備的周意。
雖然很想問這個冒出來的人又是誰,但他沉吟良久,淡笑道:「上一回見你這模樣,你還用飛刀威脅了我。」
「……」
要不是戴著面罩,周意真想尷尬地摸摸鼻子,她嘖了聲:「又沒戳到你。」
徐硯舟沒回話,他視線投在不遠處或站或立的四個人身上。
他們都非常敏銳,察覺到目光直接朝他看來。
他沒見到他們的真面目,不知是男是女,無一例外都戴著變聲器,給人感覺神秘、強大。
假使不是他猜到周意是sera,他也想不到這幅嚴嚴實實模樣下的人會是個女人。
沉默幾秒,他眼神掠過大家身上的武器刀具,壓低聲問道:「危險嗎?」
他剛才都聽見了,什麼納北毒王一聽就不會簡單,尤其本就是衝著她去的。
周意思考會,隨口就說:「還行吧,這種訂單只多不少。」
她沒說假話,更危險的訂單比比皆是。
譬如她曾經接過一個中東訂單,需要保護擁有稀有金屬的某位科學家離開那裡,途中幾乎是死傷無數,炮彈齊飛。
恐怖分子完全無差別攻擊平民與軍人,由於他們不能擅自殺人,苦戰三天後,直到政府授意才迅速結束那場戰鬥。
就是在那裡,她意外救下誤入戰場的李游,結識了這條人脈。
所以她的生活是如此瑰麗震撼又充滿危機,徐硯舟又是一陣啞然,平淡生活中突生的神奇變故,隱隱約約吊起他願意為之瘋狂的荒唐念頭。
他突然很好奇她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中,經歷過什麼才會選擇這份生死難料的職業。
不過這並不是談兒女情長的時候,他點點頭,最終只是說:「你…你們小心點。」
「sera,下飛機了。」沈宙在飛機門口喊道。
周意對他比了個ok手勢,然後從兜里拿出一枚火焰戒指,對徐硯舟說:「給你,我讓god改了頻道,只要按一下,你可以單獨和我隨時聯繫。」
她用手指點點她面罩下的耳朵,笑道:「只有我能聽到。」
『只有』是個很奇怪的詞,它能一瞬間讓人感到自己的特殊性,類似於『只有你』、『只有一個人』…它是獨一無二的意思,也代表著說出這句話的人對對方的珍重。
徐硯舟眸光微閃,明明看不到她的面孔,她那輕點耳廓的動作卻讓他心頭微顫。
他靜靜看著她,平靜目光試圖穿越那黑色夜視鏡,直到望進那雙被遮掩起來的眼中,看一看是不是仍然沾滿昂揚的笑意。
他接過戒指,微不可查握緊:「我想起來你之前總是帶骷髏花紋的戒指,那也是一樣的用處嗎?」
「那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