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鹿嘉樹已經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寫文上,盛青橋這才放心地下了車。
然而等車開走後,盛青橋沒有進入大廈,直接打車去了鹿嘉樹的高中。
校方知道盛青橋前來,格外殷勤,將盛青橋請進了校長辦公室。
盛青橋說明來意後,校長又把鹿嘉樹班上的班主任叫了過來。
「鹿嘉樹啊,我們當然都認識,都記得,他當年高考全校第一名,在全省也能排到名次。我們學校難得出一個這麼優秀的學生。」
鹿嘉樹的班主任說道。
和盛青橋知道的情況一樣,鹿嘉樹的學習成績非常好。
可盛青橋關注的重點不在這裡,繼續問道:「除了成績,和其他學生相比,你還注意到鹿嘉樹有什麼不同嗎?」
班主任想了一會兒,據實回答道:「確實不太一樣,鹿嘉樹性格更孤傲些,不喜歡和其他學生說話,也不喜歡笑。」
原來從高中開始,鹿嘉樹就變成這樣了嗎?
盛青橋心裡一酸,抬眸道:「還有呢?」
「還有啊……鹿嘉樹他的家庭有點特殊。」
「他剛入學時,我就發現他的穿著很樸素,是有點不正常的那種樸素。我們學校沒有那麼強制要求穿校服,這個年紀的學生一般會偶爾穿自己的衣服。」
「但是鹿嘉樹不同,他從來只穿著洗到發白的校服。他是住宿生,除了校服,竟然也沒有多帶其他的衣服。」
「發現這個情況後,我就打算趁著開家長會,和他的家長了解下具體困難。但是高中三年,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家長,據說是他的叔叔在撫養他,但是打電話也不接,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後來我聽說,他們家並不是沒有錢,只是他叔叔不想在侄子身上多花錢罷了。」
所以只是負擔了學費和基本的溫飽,僅此而已。
「不過盛總,我也只知道這些,說起來,鹿嘉樹是個特別努力的孩子,在這種條件下,還能考上名校,也說明他內心非常堅韌。」班主任最後評價道。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盛青橋十分鄭重地和班主任握了握手。
走出鹿嘉樹的高中校園時,盛青橋已經對鹿嘉樹的過去有個大概了解。
可好像還不夠,盛青橋看了眼時間,就繼續打車去了鹿嘉樹的初中。
依然是陳舊的話題,面對盛青橋,初中班主任也說了類似的話:「鹿嘉樹這個孩子,家庭有點特殊。」
「我知道。」盛青橋深蹙著眉心,「他的叔叔嬸嬸沒有給他開過家長會,在生活上也苛待他。」
「不是的。」班主任卻搖了搖頭,「他們初一時來開過一次,不過……我覺得還不如不來開更好。」
「為什麼?」盛青橋隱隱感覺到異樣。
「因為那次家長會,是家長和孩子都在的。我真沒想到他叔叔……他竟然當眾打了鹿嘉樹一巴掌。」
時隔多年,班主任回憶起當時的畫面,還有點心有餘悸。
「我見過脾氣差的家長,但是沒見過這種的。鹿嘉樹不過是剛畢業的小學生而已,沒有做錯什麼事,只是和他叔叔說了幾句話而已,就被打了一巴掌,當時就哭了。」
盛青橋已經有點聽不清班主任的話了,腦子裡都是哭泣的鹿嘉樹。
初一……
他的爺爺大概去世並不久,正是最無助難過的時候,卻又被所謂的親人這樣對待。
「盛先生,其實鹿嘉樹剛入學時,是特別乖巧可愛的孩子,大家都誇他有禮貌,而且特別活潑愛笑,朋友很多。」
「可自從他爺爺去世,被叔叔嬸嬸撫養後,就不太對勁了。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也不笑,整個人冷冷的。」
「而且……我還發現……」班主任欲言又止。
「你還發現什麼了?」盛青橋問道。
說話時,盛青橋才感覺到自己不知是何時流淚了,竟有些哽咽。
「鹿嘉樹身上總有傷,不像是不小心磕碰的。」
「我問過他,可他怎麼都不說,最後才鬆了一點點口。」
班主任也紅了眼眶,緩緩道:「你知道他最後怎麼回答我的嗎?盛總。」
「他說謝謝我,但他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只能堅持繼續學習,將來大學考到很遠的地方去。」
「真是早慧的孩子,後來聽說他考到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而且住在學校宿舍,我才算放心了點。」
或許早慧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