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博深施一礼,道:“臣代这些宫女谢陛下宏恩,愿陛下鸿福齐天。”
“宽夫,朕要夺情,你可愿意?”仁宗用了一个书面语朕来称呼自己,显见得这句话是非常郑重的。
文彥博揖首道:“任陛下施为。”
“起诏。”一声令下,旁边翰林学士王珪笔走游龙,写了一份夺情诏书,盖上了皇帝宝印后双手递到了仁宗手中。仁宗的手颤抖着拿不稳这份诏书,还是王大内侍从旁协助才勉强交到了文彥博手中。
文彥博将诏书高举过头顶,推金山倒玉柱,朗声道:“臣遵旨!”
“赐你昭文馆大学士、同平章事、知贤修撰、知枢密使一职……”仁宗微微的笑。
文彥博再揖道:“臣遵旨!”
韩琦和富弼听了这话,立刻以礼相见,确定了文彥博文彥博的昭文馆首相地位。
“宽夫……”仁宗紧紧拉着文彥博的手,双目中露出期许的神色。
文彥博双目含泪,道:“君待我如厮,臣敢不效死耳?臣在一日,此誓便在一日,永不更改,臣愿为陛下和太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福庆殿外低声涰泣的小黄门们隐约听到屋里众位大臣气壮山河的誓言:“臣愿为陛下和太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到了下午,仁宗勉强吃了几口菊花粥,插了茱萸,陪着皇太子玩了一会。后半夜,他遽然起身喊了一声爹爹,又呼唤左右将皇后和贵妃太子请到福庆殿中,众位大臣等在殿外候召。
小太子到殿中时,仁宗已然虚脱,躺在床上双目浑浊,看到太子,强撑着用手抚了抚太子的小手。
太子看到父亲摸他的手,便呵呵的笑,一边笑一边吐泡泡,极其欢愉。
仁宗流下泪来,往自己胸口指了指,又指了指天。
皇后半拥着他,低声道:“官家,你有儿子了,祖宗们看到了……”
时近寅时(凌晨),仁宗在皇后和贵妃的怀里阖上了眼,与世长辞。
癸卯年九月戊申日(嘉佑八年九月十日),山陵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