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聞了,是我。」
男人淡淡的聲音傳來,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下,她就叼著他的話頭很快回了一句。
「我知道。」
她似是笑了一下,柔軟的笑容顯露出來,語調發甜:「你今天依舊很好聞。」
依稀聽見塑膠袋被摩擦的聲音,她歪了一下頭:「你還帶東西了?」
剛來,就聽到她這麼一句不加絲毫掩飾好意的話語的沈從越低聲呵笑了一聲,放下袋子後,從裡面取出洗好的藍莓,放在她手心。
「嘗嘗,甜的。」
藍莓的冰涼與他指尖溫熱一同襲來,讓她與之接觸的那片肌膚一時間戰慄灼熱了起來。
聞喜合攏手心,指尖處輕輕按在那片他方才接觸過的地方,很慢很慢地摩挲過後,她才抬起手將藍莓放進了口中,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很甜。
好像比她之前吃過的都要甜很多。
聞喜再次向他攤開手心:「我還想吃。」
一連著吃了好幾個,等她再次伸出手,不像之前無言地放在手心中,語言代替了動作,他言簡意賅地提醒了她一聲:「不能再吃了。」
她眉心一擰,有些不知足:「再吃一個。」
因為她的不滿意,伸出去的手沒有收回來,還執著地全部展開,粉白的手心暴露在他的眼前,試圖從他所掌控的事物中過分地再要來一些。
見他不搭理她,她又往前伸了伸,在空中隨意晃了晃,最後只向上比出一個手指頭,將語調拉長,軟軟綿綿地說了一句。
「真的就是最後一個。」
聞喜的手其實很好看,手指修長纖細,泛著粉的指甲蓋被剪的很乾淨,在燈光的映照下很濕柔和,還帶著淺淺的光澤。
那根白蔥似的手指在他眼前不停地晃來晃去,讓沈從越不由得蹙了蹙眉,晃的多了,似是覺得煩眼,乾脆抬起了手,直接將它攥到了寬厚溫熱的手心裡,然後微抬起下頷,有些無奈道:「就一個?」
手指倏地被溫意滿滿包裹住,讓聞喜原本還算活潑的模樣一下子像失去了人皮的偽裝變成了木質雕刻的人偶,只呆呆愣愣地只顧點頭:「對,一個。」
「張嘴。」
他一隻手抓著她的手,防止她再亂動,另一隻手在她張開嘴後捏起一個藍莓放了進去。
「這下滿意了?」
他掀眼悠悠瞥她一眼,見她的腮幫子在起伏,可耳尖處卻有些許的發紅,像是在害羞,手心裡的柔軟在這時就像過往的小鹿怕驚擾了沉睡的獅子,很小幅度地跳動了下。
可獅子還是被驚醒了,但並沒有露出駭人的獠牙,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過去瑟瑟發抖的小鹿身邊嗅來嗅去,最後一臉愜意地枕靠著它臥了下來,享受假寐。
等聞喜把手指抽出去後,沈從越還保留著那個圈住的動作,過會兒,才將手掌鬆開隨意地搭在身側,低頭看著坐在病床上的聞喜。
手心裡方才傳來的柔軟細膩感還存留了幾分在他的指縫間。
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浮沉,只因方才那個無心的接觸。
在平常生活間,他不是沒有和異性接觸過,可自從認識了聞喜,和她的每一次接觸好像都能給他帶來不同的感受。
上次那個曖昧的插曲他自以為已經過去,可目光卻總還是不由得落在她白皙乾淨的臉頰處,去回嘗曾經那片刻的相觸。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沈從越還是不得不說,那是他這二十六年人生的初吻。
第一個初吻就擦給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的臉,沈從越覺得自己有些虧。
可若是因為這個,進而對人家這小女孩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甭說他媽,連他都覺得自己是個畜生,連未成年都不放過。
可與聞喜的每一次接觸,卻總給他帶來奇妙的感受,所以勾得他忍不住想要一點點靠近她。
受不住忽然靜謐下來的氣氛,聞喜率先說了話,泛著藍莓味兒的甜香瀰漫出來。
「今天怎麼想到主動來看我?」
她頓了幾秒,沒等沈從越說,似想到什麼,不可思議地又跟了一句:「你不會要說想儘儘朋友情誼吧。」
灰黑的眉梢像爬爬蟲一般扭起,露出幾分迷茫和不解,讓一直關注她神情的沈從越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不住了。
「為什麼不能這樣說?」
他將問題丟回給了她。
聞喜支起下巴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似想到什麼,慢慢說了一句:「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