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頭頂上傳來了他沉漠緩慢的聲音:「聞喜,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死不是一件可以去急於求成,操之過急的事情,它可以被稱作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但這個節日沒有歡聲,沒有笑語,它是黑白的。」
「聞喜,你很好看。這麼漂亮的你,應當是繽紛多色的,黑白一點也不適合你。」
他將最後那幾個字咬的極為清楚。
聞喜按捺住心頭的漣漪,揚唇笑了,按著他心房的手往下壓了壓,說:「有多漂亮?能和彩虹一樣嗎?」
「彩虹有幾種顏色?」
「七種。」
沈從越聽到她的回答,也跟著笑了下,眉目舒展開,露出溫和閒散的笑容,專注地注視著她:「那彩虹比不過你,你的顏色要比它多的多。」
她頓了一下,隨後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壓著他胸口的手改成去敲他。
「沈從越,你真幼稚,我又不是小學生。」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心情還是變好了很多,一股股熱流淌過她的心頭,整個人熱烘烘的,連帶著一向白皙的臉也變得紅紅的,唇角壓抑著上揚的趨勢。
說他幼稚,她自己何嘗不幼稚。
明知道他說這些,還是在配合著繼續說下去。
從車禍發生到現在,她才有種不切實際的真實感。
她沒有被這個世界所拋棄。
原來,也不是只有聞女士一個人在關心在乎她。
她很幸運,遇到了沈從越,這個姑且可以被稱作是她的朋友的人。
他正在不遺餘力地拉著她往前走。
既然如此,她應該也有勇敢起來的底氣了吧。
一個人很少能贏,但也總會有贏的時候。
所以從現在,她不想再總朝著懸崖邊走了。
想到這裡,她臉上浮現出幾分久違輕鬆的笑容,將手放了下來,然後讓他稍微等一下,她則轉過身,慢通通地摸索到床邊,將自己的手機拿了起來,然後重新回到他跟前,往他手裡塞了一個耳機。
「今天為了感謝你縱容我實現了我口中所謂的公平,我決定送你一首歌作為答謝。」
聽到這句話,沈從越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這丫頭嘴上再難纏,心裡倒還是跟個明鏡一樣,知道倒騰來倒騰去還是自己占了不少便宜。
倒也不算個沒良心的。
她將單個耳機給了他,輕咳了聲,許是要唱歌,姿態也放正了不少,抵坐在床邊,將腿往前搭了搭,讓他也別光站著,坐在椅子上,聽她說。
那一副嚴謹認真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說啥大事,最後她挺著自己的小胸脯,一臉正正經經而又真誠熱忱地跟他說:「大恩不言多謝,就送你一首我最喜歡的歌手組合五月天唱的歌。」
她皺了一下眉,似是在斟酌選擇唱哪一首,最後應當是做出了選擇,秀氣的眉毛好似劃出兩筆水墨畫似的暈暈淡淡的散開,柔軟的臉上充滿了放鬆下來的甜意和溫和。
唱前,她唇角上揚了幾分,露出幾分憨意和扭捏,應當是第一次這么正兒八經地在人跟前這麼唱,免不了幾分害臊,但畢竟是感謝,還是得做出個樣子,專門清了清嗓子。
沈從越看她這般模樣,壓抑住翹起的唇角,將她手心裡的那個耳機塞進了一側的耳孔里,安靜地聽著。
聞喜唱的是五月天的知足。
「怎麼去擁有,一道彩虹,怎麼去擁抱,一夏天的風,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總是不能懂,不能覺得足夠……」
外面夜幕早已降落,漆黑一片,濃濃的夜色靜謐而又深沉,點點的繁星在無邊無際的黑空里閃爍,醫院病房裡的燈已經被按開,將整個房間照的通亮,房間內,女孩的嗓音輕和而又舒緩,唱歌時的表情專注而又沉醉。
她不知道,沈從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將她給他的那個耳機拿了出來,好讓自己兩邊的耳朵都能聽見聞喜唱歌的聲音。
她唱的很好,並不需要伴奏來加持。
也或許是因為唱的是喜歡的歌,她唱的很輕快,唇角一直是彎著的,有時候腦袋也跟著一晃一晃的。
在她唱到「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的時候,沈從越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才晃蕩了下,然後又定格在她唇角發甜的笑容上,平靜如秋湖的水的雙眸這才蒙上了厚重的夜色,抿住了薄峭的唇角,想要將自己的視線挪開,可好似粘連住了一樣,怎麼也移不開。
沈從越覺得,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