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猛地?吸一口氣,後又慢慢吁出,好讓自己放鬆一些,發燙的臉頰毛孔打開後排出更多的熱。
這時,傳來開門的聲音,是聞女士來了,還帶著晚飯。
下?午的訓練,再加上睡了一覺,聞喜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頓時感覺餓意增生了不少,一向?對吃飯消極的情緒今日還算高漲了不少。
聞女士提著飯盒過來的時候,聞喜已經端端正正地在床上坐著了。
她抬眼看了眼聞喜,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一時沒忍不住笑了出來,走過來戳了戳她腦袋上頂的兩個小鼓包,一邊笑一邊說:「我們阿喜什麼時候這麼?有童心了,是你?自己扎的嗎?還挺好看。」
說著,又不停地笑。
聞喜一怔,連忙抬手去摸自己的後頸處,本該紮成小揪揪的辮子消失不見,她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纖細白嫩的指尖沿著烏黑的頭髮,順著後腦一直往上摸,直到?在靠近頭頂處摸到了在腦袋兩邊紮起的小糰子,圓圓鼓鼓的,一點也不遜於六一兒童節那些表演節目的小女孩的髮型。
聞喜的臉立刻就黑了,動動腳趾頭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正想著他哪裡來的另外一根皮筋,她似是想到?什麼?,再去碰自己腕間,已經空空蕩蕩。
聞喜不出意外地?氣哼了一聲,果然,也早已被他物盡其用在了這其中。
虧她覺得他對她還不錯!
觀察面前女兒的陰晴不定的神情?,聞安然立刻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她自己扎或者讓看護阿姨給她扎的,稍微細想了下?,就想到?了今天下午沈從越應當是陪在了她的身邊。
那天她對他說的請求,雖然沈從越還沒有對她直接明了地說回答,可她倒覺得,他願意與否,早就體現在了他的行為舉動之中。
邊想著,她將飯盒放在桌子上後,抽筷子見她在扯頭上那兩個小糰子,沒忍住又笑眯眯說了一句:「別說,沈從雖然是個男生,但這倆丸子扎的,比我小時候給你扎的漂亮多了,就這麼?拆了有點可惜。」
沈從越還是有幾分手法的。
雖然看起來緊,但她拆的時候還算輕鬆,亂糟糟的頭髮重新落回到頸後,她隨意地?梳攏了幾下?,便和之前一樣紮成了小馬尾。
聽到?聞女士的話?,聞喜面無表情地回道:「這麼喜歡,要不聞女士你?自己扎一個?」
聞安然笑:「還是不了,我們阿喜紮上才好看。」
聞喜冷靜下?來後認真想了想,最後中肯地?說道:「這倒也是,幼兒園的時候那些家長就誇我好看。」
她唇角像個小月牙的尖兒一樣,翹了起來,說話?間,因為臉上的小表情中那幾分毫不撒假的小得意,使得上揚的唇角處流出幾分明晃晃的笑意,與之露出幾顆亮白亮白的牙齒。
再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的時候,她隨意開口提了一嘴:「過段時間,再把頭髮剪剪吧。」
說話?間,她抬起另一側的手撓了撓被沒有扎進去的碎發掃的發癢的脖頸處,神情?自然。
聞女士則順著她的動作掃了眼那處,說:「可以試著留長。」
見她快吃完,聞女士垂眼,一邊給她削個蘋果,一邊繼續說著:「等這次把手術做完把眼睛恢復了,你?就可以繼續像以前那樣……「
聞喜放下?筷子,語氣平靜道:「如果手術失敗了呢?」
聞女士動作不停,只?低著頭,自顧自地?削著蘋果,可手上一滑,水果刀的刀尖划過指頭,她沒控制住叫了一聲,聞喜立刻擔憂地?說道:「怎麼了?」
聞安然連忙說:「沒事?,就是被水果刀劃了一下。」
聞喜聽見,微微抿住唇角,繃著臉,摸過旁邊放的紙巾,從中抽出兩張來,然後將她的手拉過來,輕輕包裹住被刮傷的那個傷口,等把周圍的血吸的差不多了,聞喜才將創口貼遞給了聞女士。
她看不見,所以還是得需要聞女士自己來包紮。
雖然聽不見聞女士再說疼,聞喜嘴角還是繃著的,眉心已經不可抑制地?皺了起來,用嚴肅的語氣慢慢說著:「雖然只是劃了一下?,那也是很疼的。」
聞女士將傷口包紮好後,聽見她說的話?,目光從褐色的創口貼掠過,又落在了聞喜白細纖瘦的手腕上,苦笑著彎了彎唇角,將她的手拉了過來。
許是害怕碰到聞安然的傷口,聞喜的手很僵硬,五指都以固定的姿態凝固著,直到?被她的媽媽攥入溫暖的手掌,耳旁傳來溫柔無奈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