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敞開,一眼能看盡整個大堂。
塗了半截深綠色漆的牆壁,太具有時代意喻了。
再過些年頭,即便是再貧窮的地方,大概也不會有人會在粉刷牆壁時,上半截是白色的,下半截是深綠色的了。
江初月左手挎著竹籃子,右手牽著狗娃,談不上像是探病的,更不像是看病的。
畢竟,這年頭來看病的,大多都是左手雞蛋右手雞鴨的,像江初月這樣簡裝而來的,少見。
衛生所進去左側,是藥房,付錢的地方在右側,藥房和結帳的地方兩本都有樓梯。
江初月探頭看了看,這年頭的衛生所里好像不像後世的醫院裡那樣,還有專門的服務台。
她想了想,沒什麼猶豫的,朝左側的藥房走去。
她站在門口,就看見三三兩兩的醫生坐在裡面,不算太忙碌。她忙揚起笑容,詢問道:「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住院部在哪裡呀?是直接從這裡的樓梯上去嗎?」
只有一個年紀比較輕的女醫生應了她一聲,「對,直接從這裡上去,就在二樓,你如果不知道病人在哪個病房的話,上去之後,就直走,有個護士站,可以在那裡查病房號。」
「謝謝,麻煩了。」江初月笑著道謝。
隨即帶著狗娃上樓,順著女醫生的話,她沒走兩步,就到了一個比較大的辦公室,裡面很寬敞,辦公桌沒幾張,倒是有好幾個柜子,裡面放著藥水針頭之類的。
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直到裡面有人看過來,她才走進去。
「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前天從堤上送過來的摔斷腿的病人,叫江建武的,住幾號病房呀?」江初月問離她最近的一個護士。
護士看她一眼,走到靠門邊的辦公桌旁,拿起一個筆記本類似的本子,開始翻著,一邊翻,一邊隨意的問道:「你是病人的女兒?」
江初月猛搖頭,她才不想有這樣一個親爹呢。
「不是,我是他侄女。我妹妹說醫院裡的藥水聞的難受,所以讓我代替她來看我叔叔了。」江初月一臉正經的抹黑著江秀秀。
護士聞言,抬頭看了眼一臉純真的江初月,嗤笑一聲,口氣不是很好的道:「藥水味兒再難聞,能有鄉下的豬圈味兒臭?」
江初月聽著護士的那個形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姐姐,那不能,換了我,寧願聞醫院的藥水味,也不想聞村裡的豬圈味兒呢。」
護士大概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還能附和自己,看向江初月的眼神倒是多了幾分玩味,「3號病房,出門左轉,直走就到了。」微頓,護士收起記錄本,問:「那在這裡照顧江建武的那人是你爸爸了?」
江初月忙應了一聲,「姐姐,是我爸爸怎麼了嗎?」
護士笑了聲,說:「你爸沒怎麼,挺好的。」
江初月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護士明顯不打算繼續說的樣子,倒也沒再繼續問,忙道了謝,準備去病房。在離開時,眼角掃了胳膊上挎的籃子,收回已經打了個轉的腳尖,對著辦公室里的護士們笑了笑,掀開籃子上的紗布,「各位姐姐們,這是我自己在家做的小吃食,姐姐要是不嫌棄的話,嘗一口吧。」
說著,她把籃子往前遞了遞。
離她最近的護士,也就是告訴她江建武病房在哪裡的護士挑了挑眉,倒是沒什麼客氣的,從裡面拿了一塊,嘗了一口,含在嘴裡細細品了品,不吝嗇的誇獎道:「小姑娘年紀不大,做的東西味道倒是不錯。是用的山上的野板栗做的?」
有人帶頭吃,其他人就不再客氣,不過大家也沒多拿,一人一塊,籃子裡有三十多塊呢,辦公室里也只七八個護士,所以,籃子裡的板栗糕還剩不少。
「我們村里山上好多板栗樹,平日裡都會撿回家煮了當個零嘴吃。」江初月說,「您嘴真厲害,一嘗就唱出來是野板栗了。」
那護士倒沒有因為江初月的奉承而表現出得意來,只淺淺笑了下,江初月自然見好就收,沒有多言語,再次說了聲謝謝,去了江建武的病房。
3號病房,從護士站出來,左轉,第三間病房就是了。
江初月緊緊牽著狗娃的手,在外面,她根本不敢鬆開狗娃的手,哪怕這年頭人販子不像後世那樣猖獗,但並不表示沒有啊!
她一邊避開來往的行人,生怕狗娃一個沒輕重,撞在別人身上了,碰到個講道理的還好說,碰上不講道理的,那就真是秀才遇到兵了。
「哥,早上護士已經來催著要醫藥費了,要是再不交,人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