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對於問她,她是誰?她不認為江秀秀會猜到什麼重生借屍還魂之類的靈異事件,大概只是對於自己性格轉變的疑惑了。
若她不是她,那麼,這段時間以為她所有的受挫,江建武李琴還有劉芳被鎮長關了起來,這一切一切事件都有了源頭。
江秀秀正好找到了出氣口,可以找一個名正言順來打壓自己的藉口了。
「不,你不是。」江秀秀說。
江初月一手搭在狗娃的肩膀上,一手挎著籃子,還偷閒順了順狗娃被風吹亂的頭髮,「那你說我是誰。」
她的反問,徹底讓江秀秀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看著江初月的眼神卻沒有變。
江初月把狗娃的頭髮理順了 ,還說了句,「狗娃,你該剪頭髮了,瞧瞧這長的都能綁小辮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小閨女呢。」
打趣完還不是很知事的狗娃,才抬頭沖江秀秀笑了笑,「秀秀,我就是我,你之所以問我這個問題,無非就是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何止是不一樣,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所以,你到底是誰?」江秀秀莫名執著。
可她緊攥著衣角的手卻暴露了她的緊張。
江初月眼尾從江秀秀攥著衣角青筋暴露的手背上掃過,最後目光清冷的看著江秀秀,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再和你們一起住了,不想我們家的人拼命賺公分養你們了,我也想冬天穿的暖呼呼的,狗娃也想在感冒的時候吃一個水煮蛋,我爸爸媽媽賺來的錢,我們也想拿去買糖果買糕點。」
「而不是,全拿來給白眼狼花。」最後一句話,江初月說的一字一頓,仔細聽,還蘊含著咬牙切齒。
江秀秀的臉上一點一點失去血色。
「江秀秀,以前我是傻,可是天太冷了,我快給凍壞了,狗娃的肚子總是吃不飽,我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你瞧,如今我清醒過來之後,我家的日子是不是過的讓你很羨慕?」
「再也沒人會罵我了,更不會因為我做事慢了點,就被人給打的胳膊都抬不起來,我想給狗娃吃什麼就給他吃什麼,我覺得飄著豬糞的空氣都帶著股說不出的清香。」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江初月自己還惡寒的抖了抖,不過當她看著江秀秀好似風一吹就倒弱不禁風的樣子的時候,又覺得,這話形容的太他媽形象了。
「江秀秀,你是我親堂妹,只要你爸媽還有婆婆不來找我家的事兒,我想,我們逢年過節的,還是能營造出親戚的樣子的。」江初月說這話時,很認真。
這麼說,倒不是江初月多好心,只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她心裡清楚,江建文心裡再狠江家老宅那些人,可江老三和劉芳到底是他的親父母,心裡到底盼著和解的那一天的。
至於她,帶著前世的記憶,挽回了不可挽回的結局,有些事兒談不上放下或是時刻惦記著報仇,只要自己的日子越過越紅火,便是對那些人的打擊了。
可前提是,那些人別再沒事兒找不痛快。
不過,江初月看著江秀秀,覺得自己大概是痴想了,雞飛狗跳的生活並不會如此輕易的結束。
「江小花,你毀了我安逸的生活,現在輕飄飄一句話就想過去了,我告訴你,不可能的。」
江秀秀說完這話,恨恨地轉身回去排隊了。
江初月看一眼被身前人擋住的江秀秀,心裡竟還笑了下自己,瞧,你想著提醒被人一句別小心玩火自焚,別人心裡卻想著時刻讓你被火給焚了。
她仰頭看一眼湛藍如碧璽的藍天,笑了笑,去你媽的,你們愛誰誰,我只要把自己家的小日子過好就行。
「撒什麼癔症呢?天上是有金子還是銀子?」
江初月收回視線,轉頭看去,是沈如歸。
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自那天早上在知青點鬧了一回後,這好像還是倆人頭一回這麼面對面。
她突然沖沈如歸咧嘴一笑,臉上明媚的笑容和此刻天上的清朗兩相對比,沈如歸覺得,即便他已經因為仇恨即將踏入黑暗,只為了眼前這個笑容,他也願意披荊斬棘地讓自己身無陰影的站在太陽底下。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沈如歸跟著心情好了起來。
江初月只笑,沈如歸看著她笑,好一會兒,兩人都沒開口再說話。
直到村長的聲音從前面飄忽而來,江初月轉頭看了眼前面躁動的人群,才對沈如歸開了口:「我明天給你做豬肚雞煲湯喝,好不好。」
沈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