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麼可能?」陳芳芳矢口否認,並且否認的又快又急。
語閉,陳芳芳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點大了,她扯了扯嘴角,咬咬下唇。
江初月看陳芳芳這一臉為難的樣子,一時也摸不清她到底怎麼了,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了。
房間裡默了片刻,陳芳芳小口小口的喝完一碗湯,小聲開了口:「小花,從分肉前兩天開始,我只要一出門,就總能碰見吳建國。」
「吳建國?」江初月小聲驚呼道。
陳芳芳點點頭,「他是知青,出現在村里也沒什麼,可是,不管我去哪裡,就總能遇見,他還每次找各種話和我聊,我就想著,我也快十七歲了,也到了說人家的時候了,自然不好在村里老和男生走一塊兒。」
「尤其吳建國還是個知青,我更不能和他走的近呀!」陳芳芳抬頭看一眼江初月,「雖然大家都說知青是城裡人,嫁給他們,等他們回城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可我就總想著,我書都沒念多少,連鎮上都沒去過幾回,如果真嫁給了知青,跟他們回城了,城裡人肯定也瞧不上我啊。」
「你說我這在村里,我爸好歹是個村長,就嫁這附近,有爸給我撐腰,好歹過日子不用看人臉色,不是。」
江初月聽完愣了好一會兒,喃喃道:「芳芳姐,沒想到,你竟然想的這麼通透啊!」
如果大多數農村女孩都能有陳芳芳這樣的想法,大概知青回城後的悲劇就會減少許多吧。
陳芳芳臉頰紅了紅,「其實也不是我想的,是我媽跟我說的。」
江初月笑了笑,這些話確實是陳嬢嬢會說的話。看著大大咧咧的人,可待人的分寸說話的尺寸永遠拿捏的最恰當。
「那吳建國?」
陳芳芳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把抓住江初月的手,「我心裡記著我媽的話,再加上我對他也沒什麼想法,每次都想繞開他,可他總有法子一直跟在我身邊。」
「跟在我身邊其實還好,主要是他老說一些城裡的日子怎麼怎麼好,有樓房,有抽水馬桶,還有大商場之類的。」陳芳芳咬著下唇,「說完這些,他就開始問我,我爸爸最近去鎮上開會都開了些什麼,鎮上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政策下來之類的。」
「小花,你說他是不是奸|細啊?想從我這裡套我的話,然後把我爸從村長的位置上拉下去啊?」這才是讓陳芳芳擔憂的原因。
原本她第一時間是想回家告訴她媽媽的,可她又擔心是自己瞎想了,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思來想去,她才決定來找江初月的。
自從江家分家之後,她就發現了江初月再也不是以前的江初月了,人開朗了不說,好像也變聰明了許多。
「把村長拉下去不至於,畢竟,他是知青,總會回城的,芳芳姐,他這樣做,沒好處的。」江初月分析道。
聽江初月這麼一說,陳芳芳皺著眉,想了想,「那他的目的是什麼?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目的?」
江初月蹙著眉,腦子裡不停回想著這一年有發生過什麼樣的大事。可她想了許久,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正在鎮上的國營飯店的後廚做小工,飯店裡張大廚見她年紀小,又無處可去,一時心軟,收了她在後廚里幫著摘菜洗碗,錢是沒有的,但是卻包她三餐,並且在後廚的倉庫里給了她一張小床,她才終於有了個落地的地方。
那會兒,整天心裡慌慌的,擔心會被江家的人發現了她,再把她抓回去。她著實害怕會被劉芳把她嫁給鄰村的那個鰥夫。
那個據說打死過老婆的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她怕自己一嫁過去,也會被打死。
大概是死亡帶給她的陰影太重了,在沈如歸開口要幫她的時候,她到底還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轉身離開了三橋村。
當年的她,離開的不僅是三橋村,更是黑暗的人生。
她嘆了口氣,「芳芳姐,反正我在家也沒事,你以後要是再要出門做什麼,你就直接來家找我,我們搭伴一起出門,這樣吳建國應該就不會纏上你了。」
陳芳芳聽了這話,猛點頭,「小花,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每次出門時都跟做賊樣,生怕他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躥出來了。」
江初月失笑,安撫道,「芳芳姐,要不,你直接把這事兒告訴村長和嬢嬢,讓他們出面去處理這件事,總比你這樣慌裡慌張的好。再說了,如果吳建國真不做人事,就算是咱們兩個搭伴,他也有法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