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記,這是咱們三橋村的村長, 陳愛國。」江建文給李書記介紹完陳愛國, 才又轉頭對陳愛國說:「愛國,這是葛粉廠的李書記, 也是負責咱們葛根的質量問題的。」
陳愛國手足無措了幾分,到底還是努力鎮定下來, 「李書記好, 」隨即指指外面院子裡堆的老高還粘著泥土的葛根說:「李書記,你放心, 我們村里挖的葛根都在這兒了,您親自挑,但凡您覺得不合格的,咱們絕不會糊弄您的。」
李書記看起來很年輕,30出頭的樣子,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人看起來極斯文,說話的聲音很溫和,笑起來也是極和善的樣子。他對陳愛國笑了笑,「陳村長,你不用緊張,我也就是過來挑貨品的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陳愛國看一眼江建文,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許多的笑著點頭。
李書記也沒再多說什麼,見外面圍觀的人似乎越來越多,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也都不一樣。
有一臉緊張的,有眼底閃爍著幸災樂禍的,有純粹看熱鬧的
李書記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向江建文,直奔主題:「咱們還是看看葛根吧,挑好後下午就讓人過來拉走。」
李書記這麼說了,陳愛國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站起來,帶著兩人走到堆的小山似的葛根堆前,「李書記,我是村裡的村長,這驗葛根我就不參與了,但你要是信得過的我,我給您找幾個老實可靠的人過來,幫著建文一起看。」說著,他抽了口旱菸,「這麼多葛根,真讓建文一個人驗,別說今天一天了,怕是再加明天一天也未必能全部驗完。」
江建文站在一側,沒開口。
李書記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只沉吟一瞬,便笑著開口:「還是陳村長會來事。」轉頭沖江建文說:「看著這小山一樣的葛根,還想著今天得累著你了。」
江建文笑了笑,「李書記,這十里八鄉的,我們三橋村別的不說多好,但我們村長事事把鄉民擺在第一位,這一點卻是一點虛的都沒有。」
「我瞧著是。」李書記如此說了一句,便讓了讓位子,沒再說話。
陳愛國也是個利落人,見江建文沖自己使了個眼色,多的話也不再說,直接沖小院門口喊了幾個人的名字後,嚴厲的囑咐了幾句後,幾人便開始驗葛根。
有了人幫忙,加上江建文本身也是做慣農活的人,手腳麻利的很,太陽剛剛爬上頭頂,小山一樣的葛根瞬間被按照品相從一堆變成了三堆。
其中一堆只有零碎的十來根,李書記這個外行一眼能看出這些明顯就是品相不好的。
再看看另外兩堆,李書記暗自在心裡點點頭,明白陳愛國在收葛根時,明顯是自己已經篩選過一遍了,而不是打著忽悠人的想法。
李書記和江建文離開時,村長媳婦一個勁兒的留飯,李書記再三擺手拒絕,「不了不了,葛粉廠還等著葛根回去開工呢,我得回去聯繫車過來拖葛根。」
話說到這份上,村長媳婦便不再挽留,只跟著小汽車後面送著。
黑色的小汽車緩緩的使出三橋村,就在快到村口的時候,突然有人出現,攔住了。
別說司機給嚇的不輕,就是李書記和江建文都給驚的不行。
江建文忙去看李書記,怕他有個好歹來。
李書記揉了揉眉心,剛因為急剎車給撞在了椅背上,沒受傷,但還是有些疼。
「李書記,你沒事兒吧?」江建文問。
李書記擺擺手,「沒事沒事,這椅背是軟的。」
此時,司機已經下車了。
好一會兒沒回車上,江建文抻著脖子看了眼,正巧和江建武的視線給對上了。
心念一轉,江建文到底還是拉開車門下去了。
江建武的腿之前就斷了,一直都沒好全,走路一跛一跛的,剛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沒事吧?」江建文見江建武跌坐在地上,到底念著兄弟情誼,問這話時,滿含關心。
只是江建武對江建文的兄弟情誼早在劉芳的偏心中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管你屁事,老子好著呢。」江建武沒好氣的說。
交涉半天成的司機聽了這話,馬上接話:「這位大叔,你既然沒事,還是趕緊起來吧,我這車裡還坐著領導呢。」
這話瞬間戳中了江建武的肺管子。
「領導?」江建武指著江建文,一臉鄙夷:「就這麼個泥腿子,啥時候還成你領導了?他能領導你啥?教你種田插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