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歸挺拔的身影站在太陽下,就像太陽的光芒一般,炙熱而耀眼。
「這一年,很辛苦吧。」
不等沈如歸回答,江初月再度開口。
沈如歸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斂住,多了幾分複雜。
江初月看不懂,也不是很明白,可心裡卻好像又明白似的,有些複雜,可
「我喜歡你身上的光,我喜歡你努力朝著光芒奔跑的樣子,哪怕汗漬浸濕了你的髮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可是你的眼睛裡,是亮晶晶的,不服輸的。」
「初月,你借著我的身體擋住你爺爺奶奶打向你的那一瞬間,好像就是我心動的開始。」沈如歸說。
沈如歸說的這一幕,江初月都不用在記憶里進行挑揀,瞬間就想起來了。
那是她剛重生的時候,為了離開老江家,那時的沈如歸時她的救贖。
「我明白你當時的選擇,可於我而言,彼時的我對你意味著什麼,那時的你於而言,也是同樣的。」
這話江初月有些不太理解。
從她對於沈如歸為數不多的記憶里,前世的他,好像一直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
忘了那一天,她好像還在報紙上看到過關於沈如歸的報導,關於「反腐」的,不顧自身的安危,不斷深挖,終於將一個龐大的犯罪團伙給剷除的乾乾淨淨。
對於這樣的沈如歸,江初月想像不出來他的人生還需要什麼樣的救贖。
「原來的我,並不是第一批大學生,而是第二批,雖然考的也是江城大學,但是對於當時來說,這並不是我的第一選擇。雖然考上了大學,但是等我去報導的時候,我爸爸已經在農場過世了,媽媽也因為接受不了現實,身體被消耗的也時日無多,大一上半年還沒讀完,媽媽就過世了。」
這是江初月第一次聽沈如歸說自己家的事。
「老爺子一個人住在大院裡,孤零零的,只有一個警衛員陪著,白髮人送黑髮人,還死的那樣不體面,老人家要強了一輩子,怎麼也沒想到,臨了是這樣一個局面,心裡一口氣憋著,生生憋到我大學畢業,分了工作,一口氣才散了,人也走了。」
哪怕已經是上一世的結局,沈如歸再度說起來時,仍然帶上了哽咽,聲音變得沙啞。
「我爸爸,他只是個大學老師,他一心只想著做好學問,用我爺爺的話說,武將軍生了個文狀元,看來是老天爺不盼著他好,可話是這麼說,其實老爺子心裡還是很為爸爸驕傲的,畢竟,他經常自嘲自己其實是配不上肩上的金星的,只是他運氣好,打勝了幾場仗而已。未來想要將國家發展好,還是要多讀書,唯有讀書明理知事,才是真正的救國之道。」
江初月想像不出一個拿生命救國的將軍是在如何的情形下說出這樣一番話的,可不得不說,沈如歸的爺爺是真的心懷天下。
「你爺爺既然是將軍,那沈叔叔」
是啊,沈清泉可稱得上是開國將軍,結果自己的兒子卻被打成了右|派,最後還在農場改造的時候,因體力不支死亡,這說出去不僅諷刺,更是打的沈清泉的臉啪啪響。
「還記得何天嗎?」沈如歸問。
江初月斂眉想了許久,才終於在記憶中把這個人對號入座。
「欺負葉雨的那個男的?」
沈如歸點頭,「老爺子一輩子耿直,何天他爸何沖偏偏是個喜歡經營的人,老爺子著實看不慣他,好幾次讓他下不來台,他心裡大概是記恨上了。後來,我爸在報紙上發表了幾篇文章,何沖借著這個由頭,非說我爸是右|派分子,還提前以保護為由,把老爺子困在了大院裡,等爺爺知道的時候,爸爸已經被人給帶到了農場,爺爺再想給爸爸平反,可一切事已成定局,來不及了。」
沈如歸三言兩句把一家人的一輩子講述完,平鋪直敘的,可這其中的艱難,卻是只有當事人才懂的。
「那現在,沈叔叔和阿姨還好嗎?」江初月問。
沈如歸點點頭,「找了些關係,爸爸現在有人照顧,身體還沒被累垮,媽媽知道爸爸那邊情況還好,再加上我考回了江城,她也有了心裡支撐,整個人的狀態也是很好的。」
「那何家」
江初月剛一問出口,沈如歸便冷笑了一聲,「我還真得感謝何天足夠囂張跋扈。」
江初月抿著唇,沈如歸話不用說盡,其中的意思她已經懂的了。
「說起來,初月,我真的必須要好好謝謝你。」沈如歸突然說。
「謝我?」江初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