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條件反射:「到!」
周鈞遠剛要開口,林棲聽到周鈞遠那邊似乎傳來了人聲,有人喊著「教授」。
周鈞遠往那邊看了一眼回來對林棲說:「這裡說話不方便,這件事情回去說。」
頓了頓,他又補充:「我希望你能解釋給我聽。」
這話落在林棲耳朵里就變成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有了一層格外的嚴肅感。
林棲盯著掛斷視頻的屏幕,欲哭無淚。
他一把捂著臉。
這本來就是預想中規劃好的事情,但其中突然出了變故,他已經沒再那麼著急把這件事情列入計劃中了。
但沒想到以他和周鈞遠的關係這件事情就有點像個地雷一樣,誰不小心踩到就會爆炸。
林棲之前真的沒想到過周鈞遠知道這件事情會這麼重視。
那頭的周鈞遠掛了電話回到人群中。
和他同輩的贊助商看著他的臉色笑說:「誒呦,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周鈞遠說:「沒事,是一點私事。」
他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他們走在前面,同行的學生跟在後面。
有人說:「周教授不會是因為林助教要辭職的事情吧?剛剛和林老師打電話嗎?」
「有可能,剛才我一說林老師要辭職的事情周教授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我就說啊,咱們學校就沒有願意跟著周教授乾的人,你看林老師一跟就跟了這麼久,周教授肯定在乎林老師的。」
他們也是當初跟著周鈞遠到現在的,也有段時間了,平視和周鈞遠相處什麼的也沒有和其他學生那麼僵硬,和林棲關係也好,屬於能開玩笑的那種。
他們幾個對視一樣,都有同樣的看法。
林棲這邊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現在就苦於被周鈞遠抓包要辭職,現在準備怎麼解釋而頭禿。
要是以前的關係他還能幹脆一點,但是現在……
林棲已經回到家裡洗完澡趴在床上,想著他煩躁抓了抓頭髮。
周鈞遠第二天沒有給他發消息。
第三天也沒有。
林棲自己做了虧心事,壓根就不敢主動給周教授發消息。
林棲安靜當鴕鳥,周鈞遠也沒有那麼著急過來盯梢,工作時間在微信上公事公辦傳輸文件,基本上不多說一句話。
一天上午林棲坐在工位上發文件,發完察覺一旁張明的目光。
林棲:「幹嘛?」
「你這幾天氣壓有點低啊」張明看著他說,「不會是因為我上次說的事情吧。」
林棲:「你想多了。」
「但願是我想多了」張明輕笑一聲,「我倒寧願是我想多了,但你這幾天身邊氣壓的確低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說吧,又怎麼了?讓哥哥給你參謀參謀。」
「滾」林棲給他一個白眼,張明自己閒著沒事幹,就喜歡找他的八卦來樂呵,林棲當然不會理他。
張明說:「那你最近總拉著張臉到底是怎麼回事?真心情不好啊。」
林棲看了他一眼,不想搭話。
張明做了個閉嘴的手勢:「行吧我不問了。」
耳邊終於清淨了,電腦響了一聲,是周鈞遠發過來的新消息,這次不是單純的文件,周鈞遠發了句話。
周鈞遠:「明天晚上九點的飛機回來。」
林棲回復好的,又問了一句:「需要我去接機嗎?」
周鈞遠:「不用。」
這是他們這幾天除卻工作之外唯一的對話,林棲盯著聊天框發呆。
張明一臉八卦他這麼沉著臉到底是為什麼,林棲心想,還不是在思考怎麼跟周鈞遠說要辭職這件事情的原因才好。
說實話,從那天被周鈞遠拋出問題後林棲就一直在擔心,面對周鈞遠時他總有一種面對答辯導師的緊張錯覺。
可能是因為周鈞遠本身太過權重,威嚴十足,他又說這件事情時語氣又太過嚴肅,林棲本能覺得這個問題不容忽視。
他最近也在苦惱這個,現在看到周鈞遠說晚上要回來了,他終於有一種臨上斷頭台的乾脆感。
要是快刀斬亂麻好。
林棲背抵著椅背慢慢鬆弛下來。
周鈞遠回來的時間的確很晚,如果要接機那得半夜了,周鈞遠不讓他去也算合情理。
原本林棲是不打算去的,但到了周鈞遠就要回來的時候,林棲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