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护工的目光,还没有在钟离渊的脸上停留太久,钟离渊便开口了:“你们出去吧。”
护工回过神:“先生,我们的任务是照顾您,您要做什么,可以让我们去做。”
钟离渊:“出去。”
他的语气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而是平和又有力量,即便不带着那种咄咄逼人的威压,却又让人生不出忤逆的心思。
几名护工迟疑了一下,她们之中有人开口:“那好吧先生,我们就在门口守着,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话音落下。
护工们出去了。
病房内重新安静下来。
钟离渊闭上的眸子再次睁开了,他安静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以及身上贴着的各种仪器检测贴片,拖着几乎无力的身体起床,下了病床。
几分钟后。
夏时安带着医生,飞快跑回病房时,病房之中,已经没有人了。
他的心骤然一顿,抓住一名护工的手臂,便怒斥:“先生呢?!他去哪了!”
护工有点害怕:“钟离先生说病房里的厕所坏了,他去走廊里的公共厕所了......”
夏时安红着眼睛,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冲入了走廊内的公用厕所。
只是。
里面压根就没有钟离渊的身影。
夏时安彻底慌了,想都没想,立刻就冲入了医院的监控室,去调监控了。
事情跟他想的一样。
前不久,钟离渊已经离开医院了,就在他去叫医生的几分钟之内。
负责钟离渊的主治医生此刻也皱起眉:“夏助理,钟离先生的情况很危险,他的身体还没恢复,需要尽快回来,你还是想想办法,尽快将人带回来吧。”
夏时安红着眼睛,低低回答:“我知道,我这就去找先生!”
欧洲。
飞往夏国空域的一架普通客机上。
没有买到头等舱,只好坐经济舱的蒋惊语坐在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上。
即便是她坐在角落,她出众的外貌依旧吸引了很多乘客的关注。
不少乘客都忍不住时不时扭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的模样,哪怕随便放在哪,都会是焦点。
面对这些目光,蒋惊语置若罔闻,她只是发呆地一遍又一遍看着手机上保存的照片。
一个被她加了密的电子相册里。
里面有她跟钟离渊所有的记忆。
从第一次商演,她被钟离集团的经理邀请,做珠宝展示,那是她第一次跟钟离渊见面。
当年的她意气风发,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放在眼底。
哪怕是极年轻,就成为全国首屈一指龙头企业的总裁的钟离渊,也入不得她的眼。
可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第一次见他,她就觉得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人,有些亲切。
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认识一般。
因此,那天他们的合照,她便保存了下来。
她没想过。
那个男人,会成为她蒋惊语唯一的男人,也是她独生子的父亲。
翻看着相册,蒋惊语的眼眶湿润了。
视线也变得模糊了。
她对别人说了慌。
她总说自己风流,好男色。
可实际上,她从小到大,便也只有这一个男人。
每次她在他面前提起那些完全不存在的风流往事,看着他吃醋皱眉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就觉得有趣。
后面说的多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许多风流债。
可跟他分开的这两年多的时间,她才知道,她以前总跟他说,离了他,她要找各种款式的男人,世上所有小鲜肉都尝一遍的话有多夸张离谱。
这两年多以来,追她的人很多。
却始终连个能碰了她手的男人都没有。
蒋惊语的嘴角弯了弯,笑容却有些苦涩。
看着照片。
蒋惊语的脑袋里却空空的。
她的心也很空,好像缺了一块,空得难受。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次回去要做什么。
她已经把话说绝了。
他们两个再也不可能了。
蒋惊语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清冷顺着她的眼角,滑入她的发丝。
这会儿,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