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厘看痴了神，直到男人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解下圍裙掛好，她才回過神。
傅彥禮正在洗手。
他上半身微彎，骨節分明的十指白皙修長，放在水龍頭下，把掌心的洗手液揉搓出泡沫。
泡沫在指尖擠出，男人來回在指縫揉搓，直到確定把里里外外都洗乾淨了才把上面的泡沫沖洗乾淨。
洗完，他把手擦乾淨，然後把琉璃台上的腕錶戴上，轉身走出來。
在他轉身之前，聞厘迅速收回視線，拿起筷子夾了塊肉徐奶奶：「徐奶奶，牛肉很勁道，您嘗嘗？」
傅彥禮轉身一回眸，就捕捉到她還未收回的視線。
男人彎唇，走過去拉來椅子坐下。
徐奶奶很高興，望著這一桌子的人，眼眶紅潤：「奶奶家裡很久沒有出現過這麼多人了，今年的生日，有你們在，奶奶很開心。」
吳同勛給奶奶舀了勺子嫩豆腐：「徐奶奶，這是我做的嫩豆腐，特別好吃，您嘗嘗？」
徐奶奶舀起嘗了一口，讚許地點點頭：「嗯……味道非常不錯。」
「我親自為您做的！」吳同勛笑嘻嘻的，一臉討好，「奶奶，看在我為您做這麼好吃的嫩豆腐份上，那房租能不能緩幾天吶？」
徐奶奶睨他：「原來你小子打的是這主意？」
「哪裡哪裡，我只是最近比較困難。」
「我雖然老了，但還不傻，你那房租沒得商量。」
「奶奶……」吳同勛立即抱著徐奶奶胳膊撒嬌打滾。
「我都給你拖多少次房租了？」徐奶奶想起什麼，「不對啊，你這個月的房租不是交完了嗎？」
「啊？」
傅彥禮執起筷子，把油炸比較焦的蠶蛹給挑選出來，淡定出聲：「我交了。」
吳同勛這才反應過來，轉抱著傅彥禮的手臂，撒嬌打滾：「嗯……傅老師，您是真愛，我太愛你了！愛你，麼麼噠！」
小星默默吃著東西，冷不丁：「咦……」
男人手一頓，推開吳同勛，抬眼望向坐在對面的聞厘。
那姑娘拿起筷子，默默吃著眼前的菜，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似是嘗到什麼，眉頭微蹙，抬眼：「徐奶奶，這道牛肉炒青椒味道怎麼那麼熟悉？」
徐奶奶狐疑，也夾了塊牛肉：「有嗎？我嘗嘗。」
聞厘雙眼一亮：「特別像你家廚師每天給我做的那道青椒炒牛肉！」
徐奶奶看了眼傅彥禮，咳了一聲：「我覺得不像。」
「對了，你家廚師呢？怎麼不見他？」
「哦，他休家回老家了，過段時間才回來。」
聞厘繼續吃著，越吃越覺得做的味道太像了，嘟囔著：「很像啊……」抬眼看吳同勛，「吳同勛，這道菜是誰做的？」
傅彥禮緊緊看著她。
吳同勛忙著巴拉飯，含糊不清地指了指坐他旁邊的傅彥禮：「傅老師做的，他手藝很好的。」
聞厘臉色驟斂：「哦，不像了。」
傅彥禮：「……」
傅彥禮繼續挑盤子中炸焦的蠶蛹，明顯，他力氣大了許多，咬牙切齒的。
筷子摩擦陶瓷盤，發出清脆的聲音。
聞厘被刺激的牙齒癢了，看了他一眼：「小點聲。」
他手一頓，看她，力氣漸小。
挑完，他端起盤子，把它放在她面前。
聞厘一頓，看了看那盤油炸蠶蛹，抬眼，對上他的眼睛。
男人沒有看她，繼續吃著自己的飯。
吳同勛見了，皺眉：「聞厘老師，原來是你喜歡這蠶蛹啊！難怪！」
聞厘擰眉：「難怪什麼？」
「難怪傅老師跟我們去採購食材的時候，他一路念叨說要早點去，否則菜市場的蠶蛹要賣完了。現在入秋，蠶蛹沒那麼多。」
聞厘握住筷子的指腹一緊，望著對面的男人。
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欣喜之餘，還有酸澀。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記得她喜歡吃油炸蠶蛹。
只是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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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吃飯過程中，傅彥禮幾乎沒說話，只默默吃著飯。
聞厘一直在心裡默念，不要總是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可她還是不受控制地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飯後，徐奶奶切了蛋糕，大家跟她一起唱生日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