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身體很重,聞厘拽不起他,身體踉蹌了一下,不受控制地跌進他懷裡。
傅彥禮伸手,把跌下來的她抱住,讓她整個人壓下自己。
鼻間全是男人身上刺鼻的酒味兒,聞厘眉頭一擰,作勢起來,卻被他壓得死死的。
「我不能、不喝……」他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聞厘身體僵住。
他聲音似是帶了哭腔,是那種愛而不得的絕望,是那種在漆黑世界裡等待多時卻不見光明的絕望,更是那種明明抱住她卻感覺她不屬於他的絕望。
「如、如果我不喝酒,我就不會出現幻覺……」男人低著頭,喃喃自語,「沒有幻覺,我就看不見她了……我好想她,可她一直躲著我,拒絕我……」
「但是……」男人悄咪咪地說,「你不知道,我、我每次喝醉,就能看見她!」
說著,他抬起眼,盯著聞厘這張臉,伸手沿著她的臉頰輕輕地撫著。
他的神思像是在陷入迷糊中還保留著一絲理智。
看見她,傅彥禮痴痴地笑了:「真好,我又看見你了。」
聞厘心頭一震。
他這是以為現在的她……是他喝醉後的幻覺?
她心頭襲上刺痛,喉頭梗著什麼東西:「你……這四年裡,為了看見我,你總是讓自己喝醉?」
傅彥禮注視她眼,薄唇輕抿,指尖的動作繾綣萬分,重重地點頭。
「傅彥禮。」聞厘抬手,覆上他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閉眼深呼吸,「你讓我該怎麼好?」
他抽回手,看著她搖搖頭:「不行,不可以。」
聞厘眼神一頓。
「我不能想她……」他喃喃說著,「不可以,不可以……」
話音剛落,他突然一聲「嘔」。
聞厘連忙抓來旁邊垃圾桶給他。
傅彥禮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直到把裡面的東西全吐乾淨,他才胡亂抹去嘴角的污漬。
聞厘趕緊叫服務生給她端來杯溫水。
傅彥禮垂著腦袋,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自嘲,極具諷刺:「我怎、怎麼能想她,怎麼會配得上那麼好的她……」
「我不能……我傷害她了,對不起,厘厘,對不起……」
……
那一晚,傅彥禮對她說了一晚上的對不起。
聞厘心痛難忍,接過服務生手裡的溫水遞給他,讓他漱口後,才扶著他走出酒吧。
男人後背的傷又重了,可他卻感覺不到疼一樣,默默地坐在那裡,任由醫生給他後背上藥。
醫生認識傅彥禮,得知他才剛出院,傷還沒好就喝酒,不免罵了他幾句。
「你是他女朋友吧?」醫生看了眼聞厘。
「?」聞厘一臉懵,「我不……」
「你怎麼不好好看著他?燙傷可小可大,喝酒傷身,傷都還沒好就去喝酒,還喝得爛醉,是不想要身體了嗎?!」
聞厘默默地點頭:「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醫、醫生……」傅彥禮握住她手,把她拉到身後護住,「你別、別說她,是我自己要喝的。」
「呦,喝醉了還知道護著女朋友呢?」醫生笑了聲,「是個好男人,就是不是個好年輕人。」
「……」
「年輕人要好好保養身體,別到時候上了年紀留下後遺症,年紀上來就後悔了!」醫生把紗布打了個結,「好了,傷口雖然裂開,但因及時處理,不算太嚴重。」
說完,嗅到傅彥禮身上一身的酒氣,醫生看了眼聞厘,無奈道:「他喝太多了,酒精超標,我給他開了幾瓶吊瓶,給傷口消炎和解酒的,吊完就可以回去了。」
「謝謝你,醫生。」
「不客氣。」
醫生和護士轉身離開。
-
吊完吊瓶,傅彥禮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看起來酒醒了不少。
兩人出來醫院已經晚上十點,聞厘扶著傅彥禮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把他塞進後車位,自己坐上去跟司機抱了個地址。
車子在路上緩緩行駛,璀璨的霓虹燈隨著速度慢慢往後退。
自從上車,傅彥禮就沒說話了。
聞厘轉臉看向他,發現手肘撐在車窗上,扶額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不說話,聞厘也不主動找話題。
車廂內就這樣安靜下來。
車子很快回到麗水小區,聞厘付了車錢,便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