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求见陈言竟对他那些小玩意儿感兴趣,也感奇怪,与陈言聊了起来,顿时惊为天人。他的那些小东西平时常受人之不齿,皆因实用性差,在连吃饭都还不易的当时,自然没人赞赏。
可陈言不但对他的发明创造有兴趣,而且还能说出不少东西的原理,甚至指出部分可以改进的地方。
墨求活了半辈子,直到那刻,才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抱着陈言痛哭流涕。
搞得陈言不得不把张大彪和钱武叫进来,强行把这货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才免了衣衫被他眼泪鼻涕浸个透的尴尬。
彼时青山县研究院才刚成立没多久,陈言让他加入研究院,不到半年之后,便提拔他做了研究院的院长。
墨求脑子极活,属于能举一反三的那类型,而且思维发散能力强,任院长的这几年带头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陈言提出的科研目标。
譬如火柴,还有音乐盒,甚至连钢的炼制,都是由他带人研究出来的。
而其中陈言最在意的几个研究,均用暗号代称,其中“天字”系列的几个目标,分别以一号、二号、三号等来指代,只有少数几人晓得是指什么,越小的数字代表在陈言心中的重要性越高。
而今墨求竟然说天字一号有了进展,这叫陈言如何还能等得下去?
披星戴月地赶回青山县,到城里时子时都过了,陈言没有回县衙,直奔研究院。
研究院被陈言列为重点机密区域,周围有军士十二个时辰把守,内中被划分为十几个区,每个区针对不同的项目进行攻坚。
陈言直杀墨求所住的院子,刚一进门就听到里面咿咿呀呀的动静。
这家伙快四十了,这半夜还在操练,这体质相当可以。
到门前一看,房门并没有闩上,陈言直接一脚踹开,嚷道:“老墨!本官回来了!”
里面传出两声惊呼,墨求惊叫道:“大人非礼勿视!”
陈言哂道:“本官稀罕看你?赶紧麻溜地给我滚下床,本官时间紧,没功夫跟你在这耽搁!”
墨求狼狈地从床上下来,先安抚了床上的女子两句,才回身走到陈言跟前,埋怨道:“大人您怎不白日里来?我这晚上好不容易才……”
陈言没好气地道:“你当本官跟你一样悠闲?白天我多少家国大事忙不完,哪来功夫回县里?少说废话,快带本官去瞧瞧你的成果。”
墨求错愕道:“什么成果?”
陈言瞪他一眼,压低声音:“还能是哪个?”
墨求瞬间反应过来,恍然道:“原来是……嘿,大人请随我来。”
二人出了屋子,墨求小心将门关上,带着陈言出了起居院,直奔他平时搞研究的所在。
途中还去了侧院几个助手的居处,叫醒了六个人。
六人均是天字一号项目的役匠,其中一人是主攻这项目的主理,众人见陈言竟大半夜回来,哪还不知道他有多重视此事?自是没人有半分怨言,立刻穿着停当,跟着墨、陈二人进了一个方圆超过五丈的大屋。
这屋还上了锁,平时只有墨求有钥匙,以免被人瞧见了里面的物事。
开了门点上灯,又将屋门给关上,以免有人闯进来。
陈言看向屋子正中一台体型庞大的机器,微微颤抖起来。
同样的样机他见过很多次,不过此前任何一台都不如眼前这台复杂。
整个机器呈双塔结构,中间以数根粗大的管子相连接。两座机器塔一边大一边小,大的一边有小的两倍大小。
而在机器一旁,还堆着大堆的煤炭,几根粗细不一的水管,从屋外穿进来,直接连到那庞大又复杂的机器上。
“能达到什么程度?”陈言强压心中波荡,问道。
“大人,请稍待片刻,让我等为大人演练一番。”墨求肃容道。
“速速演练!”陈言迫不及待地道。
几个人立刻换上工服,着手忙碌起来。
陈言连坐都忘了,来回走,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不多时,众人在机器下面生了火,铲煤吹风,有条不紊地烧了一会儿,那机器底部被烧得微微泛红,自中间的机身上开始渗出一些细微的水汽。
陈言死死盯着那机器的大塔上一个方型的孔洞。
那里面有一根细针,随着煤炭烧得越旺,那细针其中一端慢慢翘起,越来越高,像手表的指针一般。
那是简易的压力计,它能翘起,代表着大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