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听出是老太太的声音,吃了一惊,直接从敞开的屋门走了进去,只见老太太正趴在床上,一脸痛苦之色,耶律强则站在床边,满头大汗地给她揉按后腰。
“怎么回事?!”陈言吃惊地道。
“陈大人您回来了!”耶律强转头看到是他,无奈地道,“方才狼后跨这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后腰有些不适。”
陈言转头看了一眼屋门,这才明白过来。
大周的汉房与大辽的居所大不相同,大门有高门槛,内屋有矮门槛。像这屋子的门槛,高约三寸,虽然不算太高,但这老太太看样子已经过了七十,这腿脚可想而知,迈不过来也正常。
眼见耶律强按了半晌、老太太还是呻吟声不断,陈言皱皱眉,道:“你起开。”
耶律强还没来得及问“起开”是什么意思,已被陈言一把推开。
“陈大人您这是……”耶律强大吃一惊,正想问,却见陈言直接坐到床边,双手按上老太太后腰,轻按起来。
不过数息时间,老太太的呻吟声便迅速减弱下去。
耶律强震惊地看着陈言的手。
狼后上了年纪后,腿脚不便,摔跤什么的不是一回两回了,回回都要有人按。
平时阿莎按的,但就算是她,也要按上半晌,狼后的疼痛才能渐渐减下去。陈言到底用了什么手法,竟然这么快便生了效?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算缓过劲来,转头道:“多谢陈大人出手相助,您这手推拿,着实不凡。”
陈言收了手,道:“再好的推拿,也治不了蠢病。老太太既然腿脚不便,还迈啥门槛,让这大光头把你抱进来不就得了?非得受这个罪!”
耶律强虽然也挺感激他帮狼后推拿,但听他这话简直就像在训小孩,勃然大怒道:“陈大人你怎能如此对……”
老太太截断他的话头:“陈大人说得有理,是老身大意了。大人回来,想必是已经确认了老身的身份,不知可否将阿莎放了呢?”
陈言站起身,道:“老太太的身份是确认了,是本官眼出,没能认出你来。不过,人,不能放。”
老太太眉头微锁:“这是为何?难道大人还不相信老身?”
陈言大摇脑袋:“不不不,本官相信你,不过只相信你身份确实是大辽的大祭师,也就是狼后。至于你有没有恶意,这就两说了。毕竟,你们到现在还在对本官撒谎。”
最后一句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看了耶律强一眼。
耶律强脸色微变,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陈言,缓缓道:“大人所说的撒谎,不知是指何事?”
陈言忽然生出古怪感觉。
从第一次见面,这老太太的眼神就颇为古怪,有种把他当死人般的感觉,看他时没有任何眼神变化。
他一边思索为何有这感觉,一边道:“区区一把大金的军刀,要让堂堂狼后离开大辽,有点难吧?”
老太太默然片刻,道:“原知这理由不可能糊弄得了陈大人,只是想不到您这么快便察觉了。不错,耶律强此前向您所说的事,只是部分而已。”
陈言精神一振:“老太太这坦率本官喜欢!来,本官洗耳恭听。”
老太太缓缓道:“当初先帝遇刺之后,知情之人无不大怒,遂先隐下帝崩之事,由老身亲自发令,大辽的大军立刻进军大金,为先帝复仇!”
原本大辽强而大金弱,战局如何可想而知。
但事实却给了大辽狠狠一记耳光!
六万大辽铁骑,在正面交手下,与大金边防的八千金兵鏖战了两日一夜,最终结果是成功击杀了对方超过二千人。
但自己这边,损失了一万八千余人!
这还不计超过两万的伤者!
那一战,连续对大金十几年不败的大辽,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而造成这战果的原因,便是对方的战刀。
“对方八千人,全部配备了那种能斩断狼神宝刀的军刀。”老太太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虽然没有像宣国公那般的战甲相护,也足以压制我大辽军士。”
那之后,大金反客为主,连续主动搦战十二场,大辽应战了十二场,也输了十二场,又抛下了过万具尸体。
更因此将两国边境线,往大辽的方向缩了超过一百五十里!
这事彻底将临时辅政的朝中重臣吓懵了。
为免民心动荡,也怕别国趁机来犯,这消息被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