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淞镇的居民们得暂时转移了。”
坐在芙宁娜对面的娜维娅眼睛一瞬间睁大,而后慢慢垂下了眼眸,一手环于腰腹,一手虚握拳抬到唇边,静静思考了起来。
陪在娜维娅身后的两位侍从——迈勒斯与西尔弗,在听到芙宁娜的话后也迅速对视了一眼,脸色明显变得沉重起来。
“来之前我就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是这么重大的事……是因为预言吗?”娜维娅问。
“没错,白淞镇位置特殊,在预言真正到来之前,就会先于其他地方被涨水所波及。”
“这样啊,听起来确实只能转移了……”
水神亲自传达的要求,对枫丹人来说根本不疑有他。
接受了这个事实,娜维娅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但是、但是我可以问问预言发生的时间吗?问这个问题应该不会被直接抓去梅洛彼得堡吧?如果会的话那您就别回答,当我没问过好了!”
“呵呵,不必这么忌讳,颁布那条律法只是为了应对那些纠缠不休的记者。”
“那…?”
“但预言的时间不是可以轻易透露的。”芙宁娜嘴角挂着微妙的笑容,故作高深道:“即使是我,也是耗费了巨大的代价,才让预言的发生稳定在了掌控之中,多透露一句,说不定就会让我们至今为止所做的准备全都化为泡影。”
“这么严重?!”
“没错。”
“但转移也实实在在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如果不能知道要搬出去多久,至少能告诉我,我们还有机会回到白淞镇吗?”
这个话题比起事先做的准备有些超纲了,芙宁娜没有即刻回答,直到一缕精细到距离这么近的娜维娅都难以察觉的微风缠上了她的右手,她这才肯定道:“可以的,度过预言之后你们当然可以回到白淞镇。”
娜维娅叹了口气:“比起要转移,这多少算是一个好消息。”
“那如果没什么问题,转移之事…嗯,在两个月之内完成即可,所以你们不必慌忙,我也会派人全力辅助白淞镇进行转移,包括你们的临时住所选择在哪里,也都可以商量着来。”
“感谢您。”
娜维娅匆匆的来,在沫芒宫敲定了初步的转移方案,又匆匆离开了。
事情看起来很顺利。
可之后的两天里,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芙宁娜总是会发呆、沉闷着不说话,王尘问起,她也只是叹息。
这天,她又一次主动问出了这个问题:“这样一来,应该没人会遭遇危险了吧?”
王尘也只能又一次答道:“没人会遭遇危险了。”
“说起来,这些事在你带来的那则预言中并没有提到,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还有其他预言……或者你就是写那则预言的预言家?”
“无论哪种情况,对你来说都没有差别。”
“还是有的,”芙宁娜摇摇头,好奇的目光紧盯了过来,“因为我想问的是,预言家进行预言的时候会把自己带来的变化也算进去吗?”
王尘一时语塞,其实预言和预言家两者都是演的,他不认识预言家,也不是预言家,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芙宁娜便又说道:
“我知道有种说法叫‘预言家不能轻易为自己预言’,不然预言就会乱套,所以预言家一般很少会干预事情发展。
“我觉得这个说法还是挺可靠的,因为你想啊——
“如果一位预言家预言到了某件事的发生,然后他凭借预言将这件事改变了,那他的预言就变成假的了。
“如果他预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看到预言后改变了这件事’,可会去改变这件事的人本应该是看到了‘原本的预言’的自己,而不是看到了‘被改变的预言’的自己,这中间少了非常关键的一步,那就是改变的理由——他没有看到‘原本的预言’,也就可能失去了一定要改变这件事的理由。
“如果他能同时看到‘原本的预言’和‘被改变的预言’的话,那就更完蛋了,每一次预言都是无数次预言,他的脑子会被无数变来变去的预言给撑爆。”
在芙宁娜的逻辑里绕了一圈,理清之后,王尘发现还真有些道理,但他伪装预言家的底力不足,只想赶紧中断这个话题:“这东西我没法和你解释,没想到你对预言这么感兴…哦,原来如此……”
“没错,毕竟枫丹就面临着一个‘预言’,有用的、没用的,这几百年里我了解了很多很多东西,但对于枫丹海平面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