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進他深邃的眼?底。
她也將他此刻的模樣收入眼?簾。他可能?是從晚會現場直接過來的,只脫了外套,一件潔白乾淨的白襯衫,領口松著,西裝褲筆直而修長,禁慾系的撩人感很重。而他此刻隨意地靠進沙發,閒閒的,為身上的氣?息添了三分?慵懶。
真的很難能?有人,在他面前,把控得住。
她突然理?解了五年前的自己,為什麼腦袋一熱,為什麼會那?麼衝動。
腦袋一熱以後,將他「占有」,也真的很難去後悔。
春風一度,哪怕要付出代價,也會讓人覺得心甘情願。
哪怕只能?有一次,也總比一次都不能?有來得好……
兩人對視了幾秒。
很安
靜。
梁音夜收住那?一瞬間飄走的思緒,想著他的問題。
好像是有道理?。將不喜歡都說出來了,那?為什麼,還?這麼難過?
她垂下眼?,輕抿著唇。
可能?是她太不習慣。畢竟她從未這樣與人歇斯底里地爭吵過。而且,那?是她家人,一起相?處多?年,有過這麼多?糾葛,即使醞釀了很久、想這麼做很久,即使將所有的情緒全都發泄出來了,她一時間也會覺得心裡很空。
在她心中最不定的時候,聞晏再度開口:「你沒有錯,肆肆。」
乍然聽見他喊自己,她眸光輕閃。
「他們對你造成的傷害,你藏在心底不說,他們從來不會自省,也從來不知道。那?些委屈和不甘,你一直都是自己消化?,可是那?些本就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過錯與失職,你不該埋怨自己。」他凝著她,嗓音清潤而認真,「你一直不說,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但是你沒有等到?。你也是想讓家裡的局面太平一點,可是到?頭來,他們太平了,你卻要被壓垮了。所以,說出來,雖然將和平打碎,但是是叫他們看清事實?,也是卸下你心口的重擔。」
梁音夜緊緊閉著眼?,將頭埋得更深。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將她看得這樣透徹。
竟是將她完完全全看透。
「怕什麼,肆肆?你這一路走來,都是靠的自己,你走得很好。今後的路也沒必要去怕。」他嗓音恣肆,染著幾分?輕狂,她好像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少年,意氣?風發地與她展望著未來,「肆意些吧,什麼都沒必要擔心。說出來了,暢快了,就足夠。」
如定海神針,定住了她漂移不動的心。
他的底氣?滿得,似乎就算她將天給捅破個大?洞,也會有他在下面將她托住。
梁音夜扯了扯唇。
在那?一刻,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肆意些,暢快些——
這點事情算什麼?
她其實?是個很重感情的人,聞晏一直都知道。
當年她奶奶去世的時候,她很長一段時間都走不出來。
這樣的人,叫她去割捨那?些人,心底肯定會難受。
他的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在她身上,也只落在她身上。這個世界好像自動被他屏蔽隔開。
他就是在想。
那?當初,是怎麼把他割得那?麼乾淨的?
梁音夜今晚本來就已經很累,推掉了喬樾的聚餐邀請,也是想早點回家睡覺。屋漏偏逢連夜雨,到?家後卻又折騰了這麼一大?通,她精神上或許還?活躍著,但是身體上已經疲憊至極。
靠在躺椅上和聞晏說著話,說著說著,她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聲音忽然停下。
聞晏也安靜下來。
撩起眼?看去,發現她果?然已經睡著。
他倒也沒叫她,只是安靜地起身走過去。
她睡著的樣子,實?在是安靜得有點乖。
沒了醒時刻意的冷淡疏離,整個人都柔和下來。像是收起爪子的貓,斂去了所有的攻擊性。
他心思一動,而一動便再難息。
聞晏在躺椅旁邊蹲下,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狹長的眼?眸微深,靜靜地落在她的面頰上,就這樣凝視了半晌。
她當然很漂亮,正是花開到?最艷的時候,盡情地在盛放。也吸引來了不少愛花惜花人。
可是,她從還?沒盛放到?極致的時候,就已經坐落在了他的心上。
他的眸中划過一道暗痕,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是極致的克制。不知過了多?久,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