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夜攥緊了手?心,指甲將?手?心掐出了印記。
如果說那天面對面的說話令她無措且慌亂,那麼今天這道沒打?開的門就成了她的護盾,在護盾之後,她可以做出任何反應,而不被他所知。
她倚著門的身體?慢慢滑落,眼?淚不自禁地?簌簌落下。忽然覺得這句話很是心痛,即使不知道背後具體?的經歷,也痛到要叫人肝腸寸斷。
她從來沒有想過?,天之驕子會俯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她那句沒有說完的話,就那樣卡在中?途,也再沒了繼續往下說的可能。
聞晏閉上眼?,往後無力地?一靠。不知道是不是在酒後,會顯得格外脆弱些?,神經不再受控制,整個大腦瀰漫上來各種?想法——
他們都不讓我來,他們全都攔著我。停是停下了,可我滿心不甘。後來,走了很久很久,卻再也走不回去。
他覬覦了月亮許多年,曾經有過?一次離月亮最近的時候,卻在下一秒,一切化為泡影。
他們好像是在這裡互相折磨。
直到她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因為綜藝組隊的事情才……」
「不是。」他低笑了聲,「肆肆,我不在意那個。不能組隊沒關係,不能在節目裡當?
麗嘉
情侶也沒關係。」
——他想同她當?的是真情侶。
是現實生?活中?的,是再真不過?的。
梁音夜啞然。
見她又?不說話,他擔心是自己嚇到她,便道:「我喝多了酒,可能說話有點亂,你不要害怕。」
梁音夜沒有怕。
相反,她可能還更安心些?。因為知道他喝醉了,意識不太清醒,等清醒後不一定會記得他們這會兒說過?的話,所以她可以更不顧忌。
她搖搖頭?,又?意識到他聽不見,小聲說:「不會。」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跟你說說話。」他將?剛才的一切染了旖旎曖昧的話攏歸於?不重要,「畢竟我們倆也確實挺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梁音夜貝齒咬緊下唇。
就這樣莽撞地?闖入,將?她的海域攪得天翻地?覆,然後再說要抽身離開。
「好了,不吵你了。」他扯了扯唇,一聲極盡無奈的輕喟。
外邊的人,像是準備直起身離去。
他的溫柔,卻是叫她自責與愧疚的利器。
梁音夜按下了門把。
——門開了。
已經轉身的人腳步一頓。
她聲音很悶:「你能不能,稍微過?分一點。」
「不要總讓我覺得。」
「我在欺負你。」
女孩垂下了頭?,艱難地?將?這些?話說完後,便溺了聲響。
男人長腿邁開,三?兩步回了身朝她而來。
樓道里的燈明明滅滅。
黑夜裹挾著熱氣在鼓涌。
他的眼?神晦暗得幾乎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
他的吻混著酒氣落了下來。他應當?真是醉得不輕,可她感?覺她也已經醉了。她試著阻止一下,但還來不及做什麼,她被他摟著進入室內,大門關上,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肆肆,心狠一點,硬氣一點。」他聲音輕得像鼻音,如從天外傳來,「不要被欺負了,還以為是在欺負人。」
梁音夜緊蹙著眉。
男人恣肆輕漫的笑,在那一瞬間給了梁音夜一個荒謬的猜測——剛才所有的一切,從語言到動作,不過?是為了勾引她出洞的誘餌。
她難以置信地?微瞪大眼?,卻在下一秒,被一個吻盡數吞沒。
不是……
他吻她好像會上癮,而且之前的蜻蜓點水,總覺得不夠。這一次與之前的再不同,直往裡搗,吻重得她往後退了半步。
她發出短促的一聲:「聞晏……」
「在親你。」
他闔了眼?,氣息一寸一寸地?渡。
剛才那溫和清潤的形象,好像一下子就被撕破,全都扯下。呼吸纏繞交織,她生?澀又?笨拙,呼吸幾乎要全叫人褫奪。她的指尖捏住了他的衣擺,那件,潔白乾淨的襯衫。
剛才他還如同這件襯衫一般無害,這會兒卻是露出了鋒利的爪牙。潔白上面沾了墨點,瞬間染污。
腳步紊亂的交接之下,她退至牆邊,而濕熱的吻也吻上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