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不放心,乾脆留下來陪我睡?」
宋杳輕眨了一下眼:「可以嗎?」
「……」
隨口而出的玩笑話,這姑娘還一臉期待地當真了?
「不可以,」他說,「棠棠,不許夜不歸宿,等會你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宋杳撇撇嘴,哼了聲:「算了,反正你腰傷了也沒什麼本事,留著下次睡吧。」
周鶴歸竟一時沒反應過來,聽懂後氣笑了。
「那我走啦?」
男人點頭:「回去不許走小路,從人多的大路走。」
「好。」她突然湊過去,在周鶴歸的唇上吻了吻,才道:「那晚安。」
-
周鶴歸受傷的這兩天,書店短暫地歇了業。
而宋杳也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只要一有空就往他家跑,每次回來江蓉還總問她身上為什麼聞著有藥水味。
那天動手推車的攤販也主動和兩人道了歉,賠付了醫藥費,這件事算是這麼過去了。
徹底處理好事情這天,江柏悅和江柏奕到宋杳家裡吃了一頓飯。
這頓飯吃完,江柏悅就要去趕飛機了。
宋杳沒有問她第一站的目的地是哪裡,只是讓江柏悅記得每到一個地方要給自己寄明信片,以此開盲盒似的了解她以後的生活。
江蓉和宋平是在前一天才知道江柏悅辭了職,並且打算出遠門的。
這般先斬後奏,兩人也沒多說什麼,只在飯桌上同江柏悅講,要她注意安全、玩得開心。
江柏悅拖著一個很大的行李箱,臨走時,她忽然轉身抱住江蓉。
「姑,這些年來辛苦你和姑父了,總是幫襯著我和小奕。」
「傻孩子,」江蓉拍了拍她的背,「都是一家人,說這麼見外的話。」
江柏悅忍住眼淚,繼續道:「我沒提前和你們說,是怕你們覺得我任性。」
宋平走過來,也拍了拍她的背,說道:「柏悅啊,你也該任性了。」
江柏悅忽然想到父母去世那年,家裡來了好多親戚。好多人都對她講,你是個姐姐,不能任性,該長大了,要照顧好弟弟。
只有江蓉和宋平把她護在身後,替她講話,說她不過也是個小姑娘,任性點又怎麼了,弟弟有他們照顧呢,何必把壓力都放在她一個人身上。
轉眼,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一旁的宋杳看出江柏悅已經快忍不住了,及時上前:「好了好了,我姐就是去玩,氛圍搞得這麼沉重做什麼?」
她又向江柏奕招了招手:「小奕,幫姐姐把行李提下去。」
「來了。」
「我和小奕送我姐去機場就好了,」宋杳對她爸媽說,「你們午休睡會,下午不是還要上班麼?」
「路上慢點。」
「知道了。」
開車送江柏悅到機場,姐弟三人都沒有過多的寒暄。
默契地不提那些沉重的話,江柏奕甚至有些沒心沒肺地讓她記得寄東西回來。
「學習要跟上,知道嗎?」
「知道了姐,我最近可努力了。」
「相信你。」
宋杳抱了下江柏悅,隔著背包拍了拍她:「好了姐,快去吧,玩得開心點。」
「我走了。」
「拜拜。」
回程的途中,宋杳看見坐在副駕駛的江柏奕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
「怎麼不講話?」宋杳問,「捨不得柏悅姐?」
「不是。」少年依舊望著窗外,「我以前小的時候總是不懂,為什麼我姐對我這麼嚴厲,後來長大了,才明白她身上也扛著很多壓力。」
「甚至有一段時間,我一度以為我自己就是個拖油瓶。」
「但柏悅姐不會這麼認為。」宋杳說。
「我知道,」江柏奕說,「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為自己而活。」
窗外有藍天、有白雲,還有一架劃破長空的飛機。引擎的聲音響在頭頂,有人來、有人走,是每個人都在奔赴自己的人生。
……
下午,得知周鶴歸重新去了店裡,宋杳馬不停蹄地趕到巷尾。
「不是說明天才來嗎?」
「奶奶寄的快遞送到了店裡,快遞小哥看見沒開門就給我打了電話,我只好過來了。」
「快遞?」宋杳走進來,「許阿婆寄了什麼東西?」
「書店閣樓的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