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身影消失在門口,周鶴歸才開口:「剛剛和陳翊聊什麼?這麼熱火朝天。」
「你偷看我。」宋杳說。
「嗯。」他坦然承認。
宋杳拍拍他的肩,仿佛操碎了心的家長:「我就告訴他你之後要留在川嶼了,讓他多多找你玩。」
玩?
周鶴歸:「我還是小朋友麼?」
「多一個朋友又不吃虧,」宋杳狡黠一笑,「你和他搞好關係了,說不定以後能白吃他的蛋糕。」
周鶴歸失笑。
是誰愛吃蛋糕?
「你和那個姐姐談得怎麼樣了?」宋杳又問。
「她說三十號過來,那會學校快開學了,生意應該比較好,」周鶴歸指了指面前的空地,「到時候得提前布置,擺些架子放東西。」
「不用提前宣傳嗎?」
「要,」周鶴歸說,「我下午弄張宣傳單,晚點再去列印店讓人印。」
「那你印好分我一些唄,我讓我弟拿去發,就他那個交際花,估計他們整個年段都認識。」
「好。」說完這些,周鶴歸又提起自己的事,「我明天早上要去市裡面試,就不來店裡了。」
「這麼快?」
「嗯,總不能再當無業游民。」
書店終歸是爺爺的,就算老人家有心讓給他管著,可是這些年紙質書越來越沒有市場,傳統書店的月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撐起生活。
宋杳伸出手,將五個手指頭擠進男人的指縫裡,踮腳湊上前,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加油咯,周老闆。」
……
下午,宋杳去了一趟鮮花批發市場看花。
周鶴歸則是在店裡弄宣傳單。
他製作的宣傳單很簡單,因此花的時間不長,信息明了,不像那些小廣告似的做得花里胡哨。
做完這些,他又想到或許應該和青雨巷的鄰里們提前溝通一聲,那日店裡必然會吵鬧些,也不知道會不會擾民。
只不過這種事,他顯然不擅長。思來想去,不得已求助自家女朋友。
彼時的宋杳正準備從花市回來,見男人給她發的信息,唇角一彎:【隔壁佛具店的楊阿姨喜歡吃貢糖,再過去那家食雜店的張爺爺喜歡打牌,對面藥店的小劉哥喜歡抽菸。】
周鶴歸:「……」
他嘆了一口氣,打字:【別鬧,幫幫我。】
難得聽男人這樣講話,宋杳笑:【好吧,誰讓我是大方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呢。】
【周:嗯,想你了小姑娘。】
【周:快回來,帶你去吃飯。】
……
翌日一早,周鶴歸換了套還算正式的衣服,吃過早飯便出門了。
川嶼縣開車到市區不過二十分鐘左右,通勤時間尚可,甚至比以往他在深圳的短了許多。
他面試的這家公司創立時間不算長,規模中等,但發展勢頭卻很猛。
能力不錯,對於面試,周鶴歸倒是遊刃有餘,面不改色地拋出自己的條件。
巧的是,期間周鶴歸無意間得知,這家公司的老闆是自己上一家公司老闆的師弟,兩人是同一所大學裡出來的,平日裡關係良好,雖分隔兩地,私底下卻常常約著。
有了這份淵源,剩下的似乎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人才不管在哪個崗位都是稀缺的。像周鶴歸這種能力強的「後生可畏」,過往的履歷就是一塊很好的敲門磚。
再加上公司老闆之前便聽自己的師兄提起過他,將他的能力誇得天花亂墜,又惋惜他的離開。
仿佛曾經周鶴歸的離職對師兄來說是一個不得了的損失。
於是第二天上午,周鶴歸就收到了人事的電話,通知他一號可以過來入職。
「薪資呢?」他第一反應。
「按您昨天談的來。」對方很爽快。
掛掉電話,周鶴歸在手機上第一時間告訴了宋杳這件事,不過她沒及時回,周鶴歸猜她或許是又賴床了,便沒再多發。
中午回家時,許阿婆做了一桌菜,見他回來,想起來問他工作的事怎麼樣。
周鶴歸晚起袖子:「挺順利的,已經讓我入職了。」
「什麼時候上班啊?」周爺爺問。
「九月一號。」
「那店你再幫我管幾天,」周爺爺擺手,「你弄得那什麼文創我也不懂,年輕人自己去折騰。」
「好。」